当君山清军大营之中自杀袭击的爆炸响起之后,崇明的船队就从近在咫尺的小石湾开赴黄田港,打先锋自然是以史战为首的高氏战队,以及顾三麻子的海盗人马。随后就是大批载着江阴城所需物资的船只。只要夺取了黄田港,打通了水路这条大动脉,清军的围城就功亏一篑了。
刘良佐以十三营近七万的兵力围城,其中江阴城四门之外驻扎近五营,切断从常熟、杨舍、福山以及祝塘镇来援江阴的乡兵,再阵兵小石湾下二营人马,与徐玉扬的高字营对峙,黄田港驻扎一营人马,以截江阴城的水道,余下的五营主力则是驻扎在君山之下,是刘良佐的中枢主力。但现在刘良佐的中枢被江阴的耆老们借议降之名施以至命一击,刘良佐成了断腿将军,大批的参将小校伤亡,以及刘良佐的压箱底力量——亲兵营也被炸得支离破碎,再加上江阴与崇明两地人马的适时夜袭反击,这些足以动摇清兵的军心。
但在这个时期有一种怪现象,那就是原本是明军里的那些靡靡之兵,一旦剃发降清之后,那蛮夷的金钱鼠尾发型似乎有种怪异的魔力,好像能使一个人脱胎换骨,如同一个常人进化成一个低阶恶魔一般,战力会得到成倍的增长。或许那些剃发降清的明兵在心理上,仍然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的纠结,一旦剃发易服之后,这个人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心理上就变得扭曲,对于胞泽的残忍有时候竟是甚于真正的鞑子。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凡有屠城之处,皆有这些人的身影。他们踩着昔日同族的尸体,一边满足自己的杀戮之欲,一边又想尽一切方法去讨异族主子的欢心。
基于上述原因,黄田港的清兵在崇明海盗的偷袭之下,虽然军心摇摇欲坠,低到几乎崩溃的边缘,但守港的清将在得到刘良佐调派过来二营援兵之后,又重新组织防线,不计伤亡地狙击船队的强渡。
潜航偷运的失败,使得史战不得不一边组织人手清理航道,一边又要与清兵争夺港口的控制权。虽然清军的火炮报废,但在河岸上仍然可以组织战线,以箭矢、火铳之类的远射武器打击进入河道上的船只。当然,像横江船之类的战船凭着火炮之利可以进入河道与岸上的清军相峙,但其它那些没有防护的运输船就暴露在沿河清兵的直接打击之下。
崇明的战船虽然有着火炮优势,但在暗夜之中,无法看清目标,只要清兵不打火把,潜伏在河岸上偷袭,也莫可奈何。况且这个时期的炮弹不是开花弹,而是实心弹,对于散点目标的打击更是威力不足。
史战站在横江战船的望斗上,沉着脸望着战场形势的发展。偷渡运河失败之后,海盗在水,清军在陆,在港口的运河沿岸形成相峙。有几艘装载着物资的货船在战船的掩护下强行入港,进入河道,但最终被沿岸清兵连续的火箭射击下燃烧之后沉了。相对于江面,运河的河道太窄,没有给战船太多周旋的余地。而且清兵凭在河道的数十处抛入障碍物,在运河水面上拉铁链,海盗们则是全力地清理,但最终没有清兵对航道的破坏快。
史战明白,如果真的要强渡成功,只有先清陆路,才能保障水路的畅通和安全。但要在陆上打败清兵,海盗并没有这样的战力。虽然高氏战队的战力不俗,但史战也明白,以养父的性子,要他撒财积人品,素来以大仁大义自居的高老头愿意干,但要拿高氏战队上岸与清兵去拼命,干那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傻事,老头子肯定要他的小命。也只有顾三麻子这样的狠人敢拿自己的班底拼个一干二净。
在黄田港之外的江域上,除了顾三麻子为首的海盗们,以史战为首高氏战队,此外还有以张鹏翼为首流亡崇明的南明水师,但张鹏翼抱着也是保存实力的设想,有便宜我来捡,没便宜我是来江阴观光的。
看着战况陷入僵局,史战虽然面不改色,但他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他倒不是大公无私地着急无法把大批援助物资运进江阴城,也不是担心高大少的安危,从某些残存的阴暗面来说,如果那个在他童年留下深度阴影的高大少一命呜呼,他说不定很乐意接受这个现实。再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像他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海盗坏家伙还没死,何况哪个比他更坏的高大少。
史战焦急的原因是因为一份赌约。
一份与徐鸿徐见山的赌约。
史战是身不由已,被高旭从高氏战队揪出来的;徐鸿则是他叔叔徐玉扬的推荐。史必达性格阴冷而又油滑,为达到目的向来不择手段;而徐见山则是出身军户,以恢复祖辈的沙场荣光为已任,何谓见山,开门即见山,一是一,二是二。俩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却成了一个人的左右战卫队长。
俩人同时屈于某种压力,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阴城执行自己的护卫职责。当时俩人出城之后,史战是被养父高老头骂个狗血淋头,徐鸿则是被徐玉扬斥责一番。无论如何,高旭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以高老头和徐玉扬看来,如果真的要派人出城送信,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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