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来上海了。
在杜公馆。
上海名流们还记得,身为东三省筹边使的章太炎正在上海,结果宋教仁的遇刺,他愤而北上寻凶,结果一直被关在了北京龙泉寺,直到袁大头死后,才被释放。身在困境,一代大师还手定了《章氏丛书》。随即,复出的章太炎,来沪受到了孙中山的欢迎。
那是场盛事。名流们还记得,并且一直津津乐道着这位大师数年苦难里的不屈不饶。
现在,章太炎又来了。
而一来,就直接去了杜公馆,然后才在那里,邀请了旧日朋友去相会。
杜公馆。
人人看向杜月笙的目光,更多了份敬仰佩服。杜月笙前段日子为章太炎的侄子,惩罚了闹事者,黄金荣不仅仅不生气,还驱逐了自己的儿媳。这已经让人吃惊了,想不到,章太炎就此便来了。
没有人怀疑大师的人品。就凭那区区事情,也不至于劳动大师亲自来感谢。一封信也足够了。
那么他亲自来是为什么呢?
是为??杜月笙有什么事情劳烦大师亲自来呢?
思来想去,莫非是…….
人人揣测到了杜月笙也许是要搬出架势,借着大师出马,整理抬举自己的家门了。
“杜先生做事,我亲自来上海,听朋友说了很多,这些人是不会骗我地,当然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杜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好了。”
整整三日。章太炎在杜公馆会见各界朋友,然后才消停了下来,他找了时间,和杜月笙商量似的说道。
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允诺了杜月笙,如果要他动笔,他肯的。
杜月笙知道。
他会肯的,他肯来。就已经是同意了才来的。而今天这么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章太炎笑着看着杜月笙:“怎么,杜先生?你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冒犯先生。”杜月笙看着章太炎。一拱手。
“何必见外呢,杜先生。章太炎知道你。你是我的朋友。”
“谢谢先生。那杜某就直说心中想法了。”
杜月笙端起了茶,喝了一口。然后道:“我不想修族谱。弄祠堂了。诗名地好意。我实在心领。这次请先生来,本意是如此的。可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章太炎奇怪了。
“先生请不好生气。不是月生不识抬举,拂了诗名的心意,想他书生性子,必定背后为我下了功夫。而先生肯来上海,也是真心对我了。”杜月笙客气的看着章太炎,真心地感谢着。
“杜先生,哪里话呢。我们是朋友。你是个什么想法?”
“昨日,我一个老管家,哦,就是丁老伯,先生
c也知道,他儿子不是在我这里做事么?”
“对。”章太炎知道杜月笙不会闲扯。
杜月笙道:“程程是北大的学生,而阿力出身市井。两人在了一起,阿力在努力的学着。也不知道两人到底会有个什么结果。昨日我和丁老伯也就闲谈了下。丁老伯说了一句话。儿孙自由儿孙福。他也不操心了。”
顿了顿,杜月笙直直的看着章太炎:“先生,就这个话,让我想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章太炎好奇期待地看着杜月笙。杜月笙脸上的自信,还有骄傲,让他看不明白,这个话,会让杜月笙有什么想法。
“我出身市井,流落江湖多年。沪上人人知道我杜月笙的出身。而先父走的时候,我还未曾明白人事。张氏母亲失踪地时候,我才八岁。哎!”
杜月笙回想起幼时到少年时候,直到遇到黄金荣前,那段艰难而无法忘记的苦难日子,叹息了声。
章太炎也动
“先生,族中长辈,对我幼时未曾照看,人心如此,我也不怪他们,现在还颇有照顾。我想,我对得起他们了。”杜月笙摇摇头:“我昨日偶然听了丁老伯地话,却正反了想了下。”
说完,杜月笙递了根香烟给章太炎,章太炎见他心里不舒服,劝道:“杜先生,你说地对,那人心就这么回事情,世态炎凉,我也半生浮沉,见多了。实在是一笑了之。”
“是啊。”
杜月笙赞同他的说法,然后继续道:“我反了去想。杜家祖先,我族中老人也只报了四代,再上面就不知道了。这四代也没什么富贵之人。我想修族谱地话,追溯祖先,我难道只修四代么?或者胡乱编造?这个话直接了点,章先生大师,也见多了,历朝历代把祖先往名人身上靠的。好像,这样很有面子。却不知道这面子是真有了,还是丢光了。祖宗能够乱认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得我去说月生我的祖先是盛唐的杜甫?”
章太炎失笑起来,却毫无不敬,眼中看着杜月笙,只有赞叹嘉许。这些话,说出口,足见本色!
“杜公一生困苦,纵然名扬天下,遗泽子孙了,我想也轮不到我头上。“杜月笙也笑了:“那是谁?祖先便是名门,他的荣耀也不是我的荣耀!而先人里若是有不良之人,那耻辱也不是我去承担。一代奸相秦桧的孙子还是抗金的好汉,男儿在世,只身闯荡出天地,才是对祖先最好的安慰。”
“好!好!”章太炎听的血脉贲张,拍案大叫:“杜先生,你了得,你了得,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章太炎足矣!”
“先生高看了,月生也是心直口快,遇到你,我才如此放肆的。”
“不,不,杜先生,你这是了得的坦荡。该如此,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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