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一个艳阳天,路上的行人也都换上了短袖服装,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天气很热,天一热,人心也就烦躁。info
向文社真可谓是命途多舛,从建立的一穷二白,到现在略有盈余,演员们的收入甚至比一般单位上班的人还要高。
说起来简简单单两三句话,可是这里面的辛酸故事却是几十万字都说不清楚的。
建社之初,园子里面老老少少就三个人,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郭庆也被拉过来帮帮忙,台上演员经常比台下观众的数量还要多,都快变成是人家包场了。
一个月的票钱还交不起水电费,房租水电差点没把何向东逼死,后来张文海的退休金都给搭上去了。
何向东在北京郊县各种地方疯狂跑穴演出,就是为了赚钱补贴剧场开支。
在那些专业院团的演员高高兴兴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面的时候,他们这些民间的小演员却是拿着快板在门口腆着脸招揽客人,跟撂地已经没有两样了。
各种主题专场演出,费尽心思的各种宣传活动,好不容易才把向文社建设成今天这个样子,可是一纸拆迁令下来就全没了。
这怨不得任何人,拆迁改造这是国家大局谋划,向文社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民间相声团体罢了,难不成国家还能为了区区一个向文社而破坏大局计划?
何向东心里非常清楚,他不怨恨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去怨恨,他只能长叹一声命也该着罢了。
向文社附近这一片都要拆迁,剧场不是小商店,也不是小饭馆,不是说随便哪个地方都会有的。
北京城里面的剧场并不算很多,尤其是符合何向东要求的三四百人的小剧场,就更少了。
以他目前的能力,以向文社目前的底蕴也只能撑得起这样的小剧场,再大一点的,他们根本掌握不了。
再小的话,那也就没有了,要不就是被人雇佣着去走穴,在人家小茶馆,夜场,舞厅里面说几场相声。
可是他们却必须得有一家园子能演出,全靠打散工可不行,所以接下来就需要给向文社找一家新的住址了。
这天上午,向文社内,一夜脆弱过后,何向东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还是那个处变不惊风采迷人的何向东。
向文社后台里面,全体演员都到齐了,向文社的人真的不多,两位老先生,张文海和范文泉,一对中年演员,顾柏墨和李泉江,还有就是何向东这位班主了,顶多再算上学徒陈军。
郭庆都不算是向文社的人,他只是偶尔来走穴演出,顶一下他师父的班,范文泉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太吃得消了。
就这么六个大男人在后台坐着,何向东是班主,坐在上座,何为上座?正对着大门的座位就是上座了,上座之人能看见门内门外事,以示尊贵。
何向东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茶水,这是陈军刚刚给他泡的,不过现在的何向东显然没有喝茶的心思。
他微笑着看着众人,面容和煦,温暖如春:“今儿上午把大家叫来,主要还是跟大伙儿说一下昨晚的时候,这一块拆迁的命令下来了,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尽管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是这话从何向东嘴里说出来,众人心中还是一沉,果然还是保不住了。
何向东抬起头,故作轻松地笑笑:“所以呢,这里我们是呆不住了,得另外找地方,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观众基础都在这边,贸然换一个新地方,一切肯定都要重头来了。”
“咱们园子其实现在也还可以,大伙儿也都能分到钱,但是其实在园子刚刚建起来的时候,那时候日子是过的很惨的,台上演员比台下观众都多,演出一个月收的票钱连水电费都交不起,就更别说自己能挣钱了。”
“万事开头难,一旦我们换了剧场,我们之前经历过的窘境肯定会重演的,这一点是肯定的。说实话我现在也没什么钱,我们当时开园子的时候,我把家底都搭进去了,张先生的退休金也在往里面搭。”
“所以换了新园子之后,我们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办法给诸位酬劳了,时间我不敢确定,运气好可能半来年就能收支平衡,运气不好,可能好几年我们都是入不敷出。”
“唉。”何向东又是一叹,“园子我是会继续办下去的,但是我不能用我的追求和理想来绑架你们,这是不道德的,所以如果现在有想退出的,我也不反对,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见面了还是朋友。有想留下来的,我举双手欢迎,倘若向文社以后发达了,我一定不会忘了众位的厚恩。”
话说完了,何向东用真诚的眼神一个个看过去,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就像他说的那样,接下来肯定是要吃苦的,他只能要求自己,但却不能要求别人,所以也有了今天这一出。
张文海直接摆手道:“你别瞧我,我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见着啊,反正我一直是在给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打白工,现在无非是另外换一地儿打白工去呗。”
范文泉也道:“我也没见着钱啊,得,咱们是尽给人家打白工了,现在人家都换地儿了,咱还得屁颠颠地赶过去,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贱得慌呢。”
“哈哈……”何向东仰头大笑,这二位先生的情意是真的没话说了,这两位是真的不计回报一直在默默支持自己,何德何能啊,无以为报啊。
顾柏墨低头笑笑,抬头诚恳道:“我倒是挺喜欢钱的,没钱不行啊,日子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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