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和方文岐两人眼睛都微微有些湿了,面对这么热情,这么捧他们的观众,他们怎么能不敢动啊。
方文岐清了清嗓子,真心实意感叹道:“谢谢,谢谢,谢谢大伙儿这么捧我们爷俩,真的无以为报。对艺人来说,观众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什么叫衣食父母,就是能让我们有衣服穿有饭吃的人,没有你们我们爷俩就得饿死。”
“老话说得好,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没有您诸位的捧场,就没有我们爷俩的今天。感谢,感谢诸位,感谢!”
方文岐抱着拳,迈着四方步出来,朝着四周的观众连连鞠躬致谢。何向东也是如此,他站在桌子里头,不断转动着身子向观众鞠躬。
在这段时间,观众的叫好声和掌声就没停下来过,十分热烈。
良久之后,方文岐才站回到逗哏的位置上,说道:“今晚上这一场是我们爷俩在天津的最后一场,因为某些私人的原因,我们要离开了,抱歉了诸位。”
又是深深一躬。
“别走。”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瞬间台底下就燃了,喊“别走”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方文岐数次抬手都压不下这鼓噪的声音。
再看何向东已经哭成个泪人了,方文岐也扭过脸去,隐秘地擦了擦眼睛,待观众声音稍稍降下来,他才自嘲笑道:“都说相声是逗人乐的艺术,怎么还把人给弄哭了呢。”
方文岐伸手擦擦何向东脸上的泪水,然后继续说道:“不管未来怎么样,但是今晚上这一场我们得给您诸位好好演,只要你们喜欢,我方文岐可以说到死。”
“好……”观众再次掌声暴动。
方文岐揉了揉脸,才露出笑容来,他朗声道:“现在也请您诸位好好看一场我们准备的相声大会,今天也很高兴,请到了三位常先生,这都是常家的大角儿,相声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台下也有很多观众认识他们,就开始高声呼喊起了他们的名字。
那三位常先生也向观众连连致敬,他们也被现场这么热烈的气氛给感动了,一个艺人最大的成就应该就是被观众这么疯狂的喜爱吧。
方文岐伸手压了压现场躁动的气氛,他道:“今晚上我们遵循传统的老规矩,开场的时候是全体演员表演的开场小唱,来。夜静瑶台月正圆,清风淅沥满林峦。朱弦慢促相思调,不是知音……啪……不与弹。”
醒木响,定场诗结束,方文岐继续道:“接下来是发四喜,福禄寿喜,来。”
乐师们鼓弦声响起,待到板眼合适,方文岐右手一指,沧桑悠然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瑞平。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好……”观众大声叫好,手掌都拍红了。
接下来禄字该何向东唱了,他清清嗓子,又拍了拍胸腔,把之前悲伤的情绪都给排遣出去,待到板眼合适时唱道:“禄星笑道连中三元,鹿衔灵芝口内含。路过高山松林下,六国封相作高官。”
这一开嗓,童子音的绝妙之处展露无遗,那嗓音那韵味简直绝了,观众的掌声叫好声更是压过了何向东的演唱,后面那两位常先生也是吓一跳,常三爷是听过何向东唱的,那两位可没有,今日这一听才发现这孩子的唱功竟然如此了得,之前还以为三哥吹嘘过甚,现在才发现远远不及啊。
何向东唱罢,斜着身子站着,方文岐也朝后看,一伸手,常三爷就迈步走到两人中间了,朝观众拱手作揖,唱道:“寿星秉手万寿无疆,寿桃寿面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活八百永安康。”
常三爷唱道也很好,毕竟是相声世家出身,九岁就登台卖艺的人,这份功力可浅不了,观众的掌声也非常热烈。
唱罢,常三爷退后,四爷上前唱最后的喜字:“禧字花儿掐了来戴满头,喜酒斟满瓯上几瓯。喜鹊鸟儿落在房檐儿上,喜报登科独占鳌头。”
发四喜是十不闲里面的曲目,为什么相声演员以前会在开场的时候唱十不闲呢,这是因为十不闲好唱好听,朗朗上口,还有就是这里面全都是吉祥话,唱起来意味很好。
发四喜唱罢,方文岐道:“接下来,唱三段架子曲。”
话音刚落,曲调就变了,方文岐唱了一段《一门五福》,何向东唱了《一上台来细留神》,最后还有一位常先生唱了一段《十喜》。
方文岐道:“还有最后一个小曲,《公道老爷劝善歌》送给在坐的诸位,来。”
杨三上前,拿起竹板打了起来。
方文岐张嘴唱道:“混沌初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后面所有人齐声唱道:“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方文岐继续唱:“树大根深要扎稳牢,人受这个教调武艺高,井掏三遍吃甜水,劝明公你们忍为高,千万别把这个小人学,小人他过河就拆桥。”
何向东眼睛都红了,大声嘶哑喊着嗓子唱道:“小人他过河就拆桥。”
后面三位常先生面色也多有几分沉重,压着嗓子唱:“小人他过河就拆桥。”
方文岐自嘲苦涩一笑,继续唱道:“君王有道乐逍遥,十万里的江山扎地稳牢,
文官能忍戴纱帽,武将能忍穿蟒袍,吃粮当兵也得忍着,似这样地江山怎么样儿不安牢。”
后面附和着唱道:“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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