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手摇折扇很是潇洒的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的铁柱则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钟宇按照高婉给得地址,在崇文门里街上边走边寻找高家商号的位置。据高婉说,高家的商号就位于崇文门里街。
快到崇文门时,钟宇终于发现了高家位于崇文门里街的店铺。高挑的门脸上一个硕大的“高记商行”的金字招牌很是显眼。
钟宇看了看四周,发现此处属于明时坊,离他的宅子所在的澄清坊倒是不远。
此时,北京城的外城还没有修建,不过京城南边早已发展的很是繁华,每日进出崇文门的百姓不可计数,崇文门里街上的商铺自也是生意兴隆。高家在崇文门里街的这家店铺颇为大气,生意也很不是不错。
钟宇进了高家商号,看了看店内,发现这是一家经营皮货生意的店铺。
一个迎客的小伙计,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带着一个仆役进来,忙微笑迎了上来,问着:“公子想挑件皮草?”
钟宇轻轻摇摇头,说道:“我叫钟宇,是来拜访你们东家少爷的!”
“啊,原来是钟公子,大小姐昨日交代过了,钟公子这便随我来吧!”说着,那个迎客伙计便很有眼力界儿的接过铁柱手中的礼物,引着钟宇往后院走去,又有一个小伙计提前跑进后院去通报。
高家商号的后院很大,院内景致颇为不错,也有**的院门。看来这家商号应该算是高家宅子的沿街商铺了。
“哈哈,文浩来了,快请进!”高昱站在后院的花厅门口笑吟吟的看着钟宇说道。
钟宇今天来拜访高昱,是带着说服高昱不要写信给自己岳父高奇的任务来的,此刻不由得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拱手行礼说道:“恭喜大舅哥高中乡试第二啊!”
“惭愧,惭愧,侥幸而已,文浩如今已是赐同进士出身,为兄比不得啊!”
钟宇忙恭维道:“大舅哥文采非凡,明年必是高中的,到时何止是一个三甲出身啊!”,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花厅。
花厅内一张黄檀小几旁,两个青年文士正坐着喝茶,眼见钟宇进来,忙都站起见礼,钟宇也忙还礼。
高昱笑着指着钟宇说道:“两位兄长,这便是刚才我们聊起的,做那《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文浩贤弟!”
说着高昱又指着那个面色微黑的青年书生,给钟宇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山东今科乡试的解元、东昌府的穆孔晖穆伯潜兄,伯潜兄惊才艳艳,诗词文章都是上佳,时庸佩服之至啊!”
穆孔晖笑道:“时庸兄过奖了,时庸兄的文采伯潜才是佩服之至,伯潜这解元纯属侥幸,是时庸兄承让了!”
钟宇一定这个面不惊人的青年书生,竟是山东的解元,不由得佩服,忙又再次见礼。虽然解元相对于状元这种超级考霸来说还有差距,但能拔得一省秋闱乡试头筹,也算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考霸了。
高昱又指着另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书生道:“这位是江西袁州府的严嵩严惟中兄,我们在来京师途中相识,虽是初见,却觉一见如故,惟中兄的诗词文章,时庸也是佩服之至!”
“严嵩?”钟宇听了高昱介绍,忍不住惊讶的道。眼前这个高高瘦瘦,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青年书生,竟是《明史》中被列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的严嵩。后世经过无数戏曲和文艺作品、历史典籍的描绘,严嵩的奸臣形象早已已深入人心,尽人皆知。钟宇如今乍见真人,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略带几分缱绻书卷气的青年书生,跟那个嘉靖朝专权二十多年的大奸臣联系起来。
严嵩听到钟宇的惊讶之声,不禁有些奇怪,出声问道:“怎么,文浩兄听说过在下?”
钟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由得吱唔道:“嗯,惟中兄的大名在下倒是听人说起过。”
严嵩除了弘治十五年参加壬戌科会试来过京师,别的时候不曾在京师呆过,他自忖钟宇知道他的名字,必是从那科的同年进士口中听起过自己的名字。壬戌科会试他未曾得中,是以也不愿提起,见钟宇吱唔,也没有再多问。
几个人彼此互相见礼认识了,各自坐下喝茶闲聊。
文人闲聊,自然离不开诗词文章。
除了钟宇,另外三人都是来京参加明年春闱会试的,自然要聊一下科考的经义文章,互相参详一番。
钟宇本就不会写这些八股文,如今又已是三甲的赐同进士出身,自然不用为这些经义文章费心。
不过钟宇虽然不会写什么经义文章,但两世为人,后世又是知识爆炸的年代,有些道理都是想通的,钟宇倒是能够听懂他们所聊的东西。三人闲聊的一些经义道理中,钟宇有些了解过的,说起来倒是比几个人看得稍稍透彻些。
三人讨论经义道理之时,钟宇在旁时不时的插口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倒是不时让他们深思发醒。有时几人深思一下,重新破题立意,倒是觉得颇有新意,不禁大赞钟宇的立意高深。
闲聊一阵,钟宇从穆孔晖的话语中,听出他对程朱理学所宣扬的“天理至上”等观点颇有微词。
穆孔晖认为程朱理学多流于空谈,并不能反映儒学的真谛。他的观点是应当“随应随寂,如鸟过空,空体弗碍”,外物就不能给人以干扰,也就能达到至高的精神境界。
钟宇后世对王阳明的心学做过一些了解,听出似乎穆孔晖的对儒学的理解,颇有“心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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