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斋也是老主顾了,再说用这个款式碗碟的人也不多。”小姑娘一副老气横秋的派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说完便走进后堂,接着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
趁对方找东西的功夫,方白身体前倾,他很好奇小姑娘在看什么。
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大半个屏幕,上面是几个以文字内容为主的页面。在页面顶部能看到网站的部分名称“基金会新闻速递”。
什么基金会?方白刚要进一步倾斜身体将网站名称看全,小姑娘已经拿着碗碟走了进来,只能作罢。
将碗碟放在柜台上,小姑娘拿出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阵猛点。
几只碗碟而已,要算这么久吗,这小丫头不会上学晚还没学到加减乘除混合运算吧,方白有点恶意地揣测。
终于,小姑娘算出了答案,“老主顾照例打八折,总共是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三元六角,去掉零头,请付一万四千六百元就可以了。”
“嗯。”方白把银行卡递了过去。
“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递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你确定是一万四千六百元么?小数点点错了吧。”方白很愤怒,他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一想到侮辱他的还是个小学生,他就更愤怒了,怒气在他脸上凝成了一行字“你怎么不去抢!”
对于方白的变化,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也怒了,脸上全是大写的“爱买买,不买滚!”,介于商人应有的职业素养,她强压怒意解释道:“三只碗,这只三千一百二十五元,这只四千三百三十六元,这只一千二百八十五,三只碟子,这只两千五百六十三元,这只四千八百五十二元,这只一千九百八十一元。你自己算一下,打过八折后是不是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三元六角。”
“哈!”方白怒极反笑,大笑,“你特么是在逗我?明明一样的东西,价格为何不同?不同也就罢了,还相差那么多?”
“呵。”小姑娘也怒极反笑,冷笑,“我特么就是在逗你。”
方白愤怒地离开了林汝居,愤怒地行驶在路上,愤怒地回到了羡鱼斋,愤怒的找到了正在独自喝茶的老罗,愤怒地将无良商家痛斥了一遍。
“哦。”老罗用一个语气词表示知道了,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做的不错。”
果然做对了,方白胸膛挺得高高的,为捍卫了羡鱼斋的财产和自己的智商而自豪。
只听老罗自言自语道:“林丫头最近记性也是不好,早前便说过羡鱼斋只用良品以上,这回竟拿下品来充数。”他忽然提高音量,“下次去,只要三千以上的,不能坠了羡鱼斋的品味。”
蛤?方白当场石化,自豪的微笑凝固在脸上,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有钱人的世界,臣妾看不懂啊!
“这个碗碟,其它地方能买到么?”一想到冤枉了对方方白就羞愧难当,更别说要再次面对对方了。
“有的。”老罗慢条斯理道。
“太好了!”方白大喜,“在哪里?”
“平京,东二条胡同,青越坊。”老罗缓缓吐出一个地址,“不过青越坊老板有个怪癖,若买了他的东西,结账时就须给他磕个响头。”
啧,这青越坊的老板能活到现在,当真是个异数,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平京作为华夏的政治中心距离天海足有一千五百多公里。跑那么远买几个盘子?还是明天去找小学生吧。
“哦,对了。”准备离开的老罗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方白道:“明早你不用去买菜,我正好有事去批发市场,会顺路带回来。”
方白心情有些低落,所以中午他只吃了八碗饭。
吃完饭是例行的碗碟清洗工作,洗完后是例行的外出觅食。
这次是一家中型自助餐厅,为了掩饰自己异常巨大的食量,方白想了一个办法——边走边吃。这个地方转转,那个地方转转,虽然每次只拿一盘回到桌上,可在挑选的过程中已经吃了数倍的食物。
拍着肚皮,方白的内心是满足的。回到羡鱼斋,绕着门口停着的suv转了一圈——吃晚饭属于私事,他很自觉地没开车出去。
躺在床上,方白很快就睡着了,朦胧间他感觉身上似乎有电流在四处窜行,酥酥麻麻的,既不舒服也谈不上难受。他想起床,可意识似乎被什么包裹住了,彻底阻断了大脑传递给身体的信号……
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方白才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昨晚的经历像是一场模糊的梦境,但他肯定,那绝不是梦,所以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床上哪里漏电。
细细检查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方白有些不甘心,又重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不断调整角度和姿势,试图重现昨晚的情况,可一直折腾到早上八点,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寻找触电原因只能先暂时告一段落。
大约十点左右方白再次来到林汝居,在进去之前他衷心希望那名小学生现在正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接受着法律规定的具有强制性的九年义务教育。
“请问……”方白大失所望,但依然争取最后的希望,“你家大人在么?”。
“不在。”依然是一身旧校服,依然没有抬头,以及更糟的态度。
此刻方白真的很想见见小姑娘的父母,告诉他们不管是使用童工还是遗弃儿童的都是违法的!
人在屋檐下,该低的头时就要认真低,方白缓缓吸了口气,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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