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策的注意力果然被赵武引开,他沉思的说:“虽然俘获对方国君的营帐也是一件大功,但晋国历史上也没有献上对方国君营帐的记录……主上自己看着办吧,你若喜爱郑国营帐的华美,就把它留着自己用,否则,献给国君也是一场功劳。”
赵武满意的点点头:“以前没有人献上俘获的国君营帐,以此来表功,那我愧领了——来人,把这营帐给我拆了,小心点,别弄坏了。”
齐策指了指营帐外插着的旗帜,建议说:“主上把郑国国君的营帐拿回家去,倒不是什么大事,但郑国国君营帐外插的旗帜却不能乱用,主上最好把它献给副元帅,由他处置。”
齐策光注意跟赵武讨论郑国国君的营帐,没有注意到在两人说话的工夫,赵武已经把那三十多枚金块塞入自己的腰包,而后他一脸的若无其事,回答说:“就照你的主意办……把这些恶心的旗帜拔了,送给副元帅去。”
赵武说那些旗帜恶心,是因为郑国这些旗帜都是用牦牛尾与羽毛装饰的,旗面上插得羽毛虽然斑斓,但在赵武的审美观里,认为还不如一面印了花纹与图案的布旗来的漂亮。不过,赵武并不知道,这种旗帜被称为“旌夏”,在春秋人眼中,是一种堪比宾利车的豪华玩意。
帐外突然爆发一阵嘈杂,赵武望了望外面:“后续部队来得很快啊,不过,我们已经吃干抹尽,来,出去迎一下他们。”
后续的晋军正以奔跑的速度冲入郑军丢下的营寨,荀罂的战车进入时,发现郑军营寨已变得空空荡荡。只有赵武笑的跟一朵花似得出来迎接,一副心满意足吃饱喝足的神情,荀罂打量了一下周围被赵氏私兵堆满的战车,调侃说:“武子的手脚真快啊,这次你可吃饱了。”
赵武毫不在意荀罂的调侃,他笑嘻嘻的把脑袋摆来摆去,像小鸡叨米一样的点着头:“郑**队跑得太快,这次我们没抓上几个俘虏,不过郑国国君留下的营帐不错,全是好料子,拆洗一下,重新拾掇拾掇,准能卖个好价钱。”
荀罂呲地一声:“是旌夏吗?这东西你不喜欢,别拆,留给君上……”
荀罂没有追究赵武的搜刮,他立在战车上眺望着空旷的郑军营寨,沉思的说:“赵军还能追击吗?我听说你曾狂追郑君数百里。此次郑军败退,可郑国依旧没有屈服,我在考虑是否直逼郑国国都之下,逼迫郑军与我们决战?”
赵武私兵已把所有的战车装满了缴获物,重装的赵武哪有战斗的兵车,他怎肯继续作战?于是,他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反驳说:“我听说郑国从去年起就开始加大加厚自己的国都,这次我晋国只来了两个军,我们新军并不满员,另外,齐国的联军没有到,齐国的属国也没有派兵。
如果我们直接围攻郑国国都,首先,我们军队数量不够,再次,我们也没有准备足够的攻城器械,我怕万一我们在郑国国都城下久攻不下,遇到楚国人出援,那时我们想退也无法退下来了……副元帅,你说国内还会派出援兵吗?如果国内肯调集第二拨军队,那我勉为其难同意继续打。”
其实荀罂的作战意识也不强烈——这次是荀罂第二次单独领兵出战,而且取得了一场轻松的大胜,荀罂的心中想法跟赵武一样,那就是保住胜利果实。所以,他表面咨询赵武,其实是在咨询身边的宋、卫国、鲁国盟军的态度。
鲁国统帅仲孙蔑(孟献子)咳嗽一声,插话:“郑国人恐怕会固守自己的国都,我们此前屡次围攻郑国国都,都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这次如果继续围攻郑国都城,或许正像武子担心的那样——我们的兵力不够,所带的粮草也不足以支持旷日持久的围城。”
荀罂马上转头:“孟献子既然说话了,你一定有什么主意?”
孟献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宋国执政华元、卫国执政孙林父,那两人一起轻轻点头,孟献子仿佛平添了无数的勇气,他深吸一口气说:“上国(晋国)屡次征讨郑国,目的是什么?目的不在于郑,而在于楚。我有一个建议,我建议在郑地境内修建一座城池,以便就近征讨郑国。
我们与郑国的战争将持续很长时间,上国每次发兵来郑国;路途遥遥,诸侯每次临时汇合,不免麻烦。一旦我们在郑国境内有了一座城池,可以就近驻兵,并威胁郑国。一旦郑国反目,诸侯的部队就在那座城市汇合不日便可兵临城下,而楚**队远在数百里之外,来回援救,自然力不从心,难以应付。”
荀罂拍手赞叹:“好主意!您这建议真是诸侯的福音,从中得益的何止是我们的国君啊!从此后,诸侯不必往来晋国集结,既麻烦又辛苦,且耗费时间。
上次在鄫的聚会(在去年夏),您也听到崔子(崔杼,当时的齐国代表)说的话了——他们那时就有了不愿配合的意思。这次齐国又没来响应召唤参加盟会,他们的附庸国滕、薛、小邾都没派兵配合我们。没有齐国的命令,那些小附庸国怎敢如此大胆?大胆到得罪我们这个霸主国。
这样看来,我们国君的忧患绝不仅仅在于郑国的事啊!……我马上把您的计策和齐国的情况向寡君汇报,顺便严厉要求齐国派出军队胁从作战。如果你这个计策得到批准,这是您的功劳啊。但即使我的请求没有得到允许,我也会首先替鲁国解决齐国问题。”
稍停,荀罂又问:“关于筑城的位置,你还有什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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