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允之频频点头:“这是当然,不过你千万赶紧些,最迟不过七月下旬就得动身去扬州准备殿试,这可大意不得。”
李昂一边应下,眼角余光却仍瞄那屏风之后,正当此时,忽听康知府在桌上一拍!
他只以为是准岳父怪自己唐突无状,赶紧正襟危坐了,却不料人家笑道:“你看看,我这一高兴,倒忘了问你吃过饭没有?”
“杭州物价贵,正想到老师府上来蹭一顿。”李昂笑道。
康允之闻言捋须大笑,当即带了他往后头去。过屏风时一看,哪还有佳人丽影?
到饭厅坐下,几色荤素时鲜都还是热的,巧云又拿了酒来,师生两个把盏言欢,十分热络。刚开始只说些家事,等酒过三巡,康允之便把话题转到时局上来。
自来杭州,虽也有同僚部属,但却无一人能像李昂当初在寿春那样跟他推心置腹的讨论国事。如今时隔半年再见,康知府谈兴极浓。从行朝说到两河,又从陕西说到山东,一会儿推崇赵构必为中兴英主,一会儿痛骂黄汪定是误国奸佞。每当听到李昂有切中要害之妙语,他便满饮一盏,连呼痛快。
结果,菜没吃上几筷,酒倒喝了一肚子,到最后眼神都迷离起来。李昂见状不敢再让他喝,便主动要搀他去歇息。
康允之却不让,唤了何管事来扶,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让得意门生走之前一定再来打个招呼。
李昂心里此时已念着其他事,唯唯诺诺,满口应下,只等他前脚一走,后脚便出了饭厅。
按礼,哪怕下了聘礼,定了婚期,只要一日不拜堂,男女也不该相见。《礼记》中说得很清楚: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
但李昂对这规矩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让女子婚前入夫门,可没说不让男子到妻家吧?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两天又要走,不说一亲芳泽,至少得让我见上一见,说两句话才是。
仔细回忆,自己从初见她时惊鸿一瞥,一直到现在都快正式定亲了,见面次数两支手就能数得过来,更不用说独处了。
正在饭厅门口东张西望,就见巧云端着茶过来了。
“妹妹……”
“请李官人黄堂就座。”
见她说了话径直往前,李昂只能跟过去,到堂上坐下,小妮子奉了茶,便在跟前扣手屈膝福了一礼:“恭喜李官人,贺喜李官人,金榜题名,春风得意。”
李昂见她铃睛鼓眼也笑成了两弯月牙,打趣道:“妹妹看起来怎么比我还欢喜?”
巧云脸上一红,直起身来咬唇瞪他一眼:“都是进士官人了,说话怎还这般……”
“哪般?”
“轻佻,浮躁,不正经!”
李昂刚想逗她,便听一个软软的声音问道:“谁不正经了?”
寻声望去,惜月一身紫衣,手持纨扇,轻移莲步,款款而来。那身段,那仪态,真是说不出的袅婷,道不尽的婀娜。
穿越来宋近两年,就没见过一个比她高的女子!想来康老师身材也不算高大,莫不是遗传了我那未来丈母娘?
“二娘自己问吧。”巧云嘻嘻一笑,过去扶着她手来到李昂面前约莫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惜月也不抬头,只盯着地面,略施一礼柔声道:“贺李官人高中。”
李昂站起身来,故意执礼答道:“多谢阿姊。”
这一招果然灵验,康惜月一听便抬起头来,面上似笑非笑,口中银牙紧咬:“贤弟客气了!”
礼毕,两人东西而坐,从这就看出宦门千金的大气和聪慧来。与其偷偷摸摸在后头相见惹人怀疑,甚至还有被撞破的风险,不如大大方方上堂厅,左右他是父亲的门生,年纪又比自己小。即便谁要说什么,也不至于难听。只是那句“阿姊”,真真听一次恨一次!
“一别半年,阿姊向来可好?”
“好!好得很!”
“阿姊在杭州可还住得惯?”
“惯!怎会不惯!”
李昂忍着笑,一正本经道:“阿姊可是牙疼?怎一直咬着不放?”
惜月盯着他:“想到贤弟一举过省,我便欢喜得咬牙切齿!”
拌嘴虽然有助拉近距离,但过犹不及,说多了就成油嘴滑舌。李昂遂收起玩笑,正色道:“先前想必娘子也听见了,此来杭州专为购房,眼下已交了定钱,就在这两日,我便要回寿春去打理家中琐事,预计下月动身来杭。到时……”
惜月知他题中之义,却不回应,只侧首冲侍女使了个眼色。巧云装作不解,纹丝不动,直到感觉对面投来吃人一般的目光,这才掩嘴笑着出了堂去。
“这妮子大了,越发不听话。”惜月随口说道,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心虚的意思。
“我倒是喜欢她天真烂漫,坦率自然。”李昂望着大眼萌的背影轻笑道。
“哦……”
“呃……”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李昂正想把话圆回来,人家已经嫣然一笑:“巧云也常说官人把她当作妹妹一般。”
“是啊,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姊妹,因而每每见着她便倍感亲切。”李昂赶紧就坡下驴。
惜月显然不想在这话题上多作纠缠,随即问起来杭路上的情况,李昂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一双眼睛半刻不离对面脸上。
康惜月先是拿了纨扇半遮面,可那厮居然侧着头看,最后实在忍不住把扇子一拍,嗔怪道:“官人又不是头次见我,怎这般形状?”
李昂面色不改:“当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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