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忘心里至少好受了些——不过他看到观察者脸上那种轻松的表情之后，心中还是一颤。
死了这么多人，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为什么刚才捅死那个拦路狂徒之时，他的脸色却如此难看。
其实这很好解释。观察者在云台静修之时，也没少降下神罚——一般是针对那种在他的祭坛上蓄意玷污他的人，也有时会毁灭一些世界中已经破坏了生命循环的极恶之徒或是邪恶生灵。对于那些邪恶生灵，一个神罚下去，就会有上万亿的死亡，他怎么还会把几十个普通人的生死放在眼里？
但是观察者之前杀人是从来不见血的,所以到了这里之后才会觉得杀人相当恶心。
……
两个小时之后，在修炼室中，副院长面前又出现了那蓝衣男子。
两人的神色此时都不太好。副院长就不用说了，左眼上贴着一团魔法药剂，也不知有没有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中也是血丝密布。
对面的蓝衣人脸上则是苍白一片。若是能感受他体内的状况，不难发现，他体内的魔力竟然被消耗了九成！
那片玻璃静静地躺在桌上，其上犹带血迹。
“啪……”
轻微的脆响传入蓝衣人耳中，他看到那片玻璃已经被青色的魔法能量碾成了粉末。
“行了……现在发怒有什么用，先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吧。”蓝衣人的声音有气无力——其中既有无奈又有疲惫。
此时副院长脸上的怒色才微微平息，情绪从刚刚的爆发中恢复。
刚刚因为痛失一目，他实在是有些失态了。不仅杀了所有孩子，还误伤了大群想要“立功”的人，又烧了不少民房，外面的火势现在都未能彻底控制住。
他对杀了那些他本不想杀的人没有丝毫的愧疚——按照他的话说，一群贱民，死了也就死了。不过这次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过分了——当然不是指道德方面的。
虽然他这个半瓶醋的魔法师对人的杀伤力有限，但若是放火，那也够引起一场灾难了。他的魔法并没有直接烧死多少人，更多的死者都是被活埋在了燃烧的房屋下面。
据蓝衣人估计，副院长这次造成的伤亡恐怕在五百左右——这还是他碰巧经过，及时制止的结果。
虽然在无曜之城，规则上上位者杀那些“贱民”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但是——杀的太多了也不行，不然将最底层的平民屠尽了，如何为上层输送新鲜血液？
实际上这所谓“新鲜血液”中也是混满了污臭，只不过选拔上位者的那些人偏爱这种污臭……人类总是这么奇怪。
况且副院长现在还没有爵位——他要到了五十级才能正式受封下等男爵，因此他并没有那么多特权，尤其是那种“免罪特权”。
此事若是传得广了，恐怕天空骑士团立刻就会下来把他抓上去。运气好的话，那些贪得无厌的检察官会公开审判，给他安上几十条“破坏治安”、“扰乱社会”之类的罪名，带到刑场上在“万众瞩目”之下将其分尸。当然，也不一定是分尸，说不定哪位贵族就暗地里塞给检察官一大包金币，表示“我想看点更刺激的。”
运气不好——那自然是青焰法师团的疯子们来亲自“照顾”一下。灵魂不知会被炼上多少年，身体大概是被炼金术士拿去制作傀儡。
蓝衣人眼见副院长脸色愈发难看，叹了口气，道：“我也没办法。我就是子爵大人的家奴而已，除了可以命令厨师在菜里多放点盐之外，实在是没什么权力。”
副院长面色灰败，心中竟怀念起千里之外的胖子了。若是姜饱在此，必定能够借助那位伯爵大人之手将此事化有为无。他第一次感到那个平日里好吃懒做的胖子还是挺不错的。
他心中忽然一动，从桌下拿出一物，置于蓝衣人面前，问道：“你曾经在子爵大人进入法器之殿时作为侍从，那你是否识得这个东西？”
蓝衣人双手拿起那物件，口中说道：“我进法器之殿还是有好处的……我在子爵大人收取缚灵之剑时曾近偷偷翻过一本书，虽然上面的文字我不认得，但我记下之后，找人翻译了我看到的内容……”
声音戛然而止，蓝衣人双手忽然如同触电般飞速将那物件翻转。
这是一块深蓝色的石头，只是其中一面却内嵌着一块碧绿的晶石。
那晶石中竟有一层幻象，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其中正有五把微型的碧绿长剑游荡着。
令蓝衣人止声的正是那长剑剑身上若隐若现的魔法铭文。
“这明明是精灵帝国的工艺！你从哪里弄来的？”
听到“精灵帝国”四字，副院长明显愣了一下。精灵帝国远在世界东南，而无曜之城在世界西南，两者之间，何止千山万水？即便是他从现在开始日夜不停地向精灵帝国行进，穷尽一生也无法到达目的地。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也意识到了什么。
“精灵帝国？难道是那个四十二？”
那个金发的瘦弱男孩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仔细整理着与忘有关的一切记忆，企图从中找出些什么。
然而这些记忆结合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他只是个普通的体弱多病的孩子，除了半精灵的身份以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这或许是因为忘将一切掩饰得太好了。只有总是距离他最近的人才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那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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