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仁慈,李源感激不尽。”李源的感激发自肺腑,平心而论被一个卑贱的蛮族女奴给撬了老公,谢氏能容忍他们母子活到现在真心算是大度了。
彼此间谈不上多大仇,只是立场注定了永远不会有融洽相处的那一天。
谢氏静静地审视了一会,微微怅然地说道:“我倒宁肯没有仁慈过,将你也圈禁在府里,这样的话你也就不会生出妄念!”
“有什么话还请明说才好!”李源满心惴惴:“难不成阿娘传给我的蛮族狩舞和蛮颂被她发觉了?”
他的身形高瘦,却力大无比,甚至能以力扛暴熊,凭借的便是蛮族狩舞。仅仅二十个粗犷古拙的动作,多番练习之后便生出了移山填海之力。只是练习这狩舞需要进食大量的灵兽血食,不然很容易便会血气虚耗,燃尽生机。
至于蛮颂则有肉白骨活死人的逆天神效。
这些都是打死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还敢狡辩!”谢松大喝一声,满心得意全写在脸上:
“你在山里待了几天就带回了两头铁甲暴熊的熊掌和熊胆。
铁甲暴熊哩,纵然从先锋营出动一个百人队都未必能讨得了便宜,你居然能杀死两头。
你可别说是侥幸,永春堂的伙计全都告诉我了,你在那里出手过好几次灵兽材料了。
真相只有一个,李源你修行了。”
李源皱眉不语,在外边混迹了几年,深知阿娘传授给他的蛮族狩舞和蛮颂截然不同于修士们的修行路数,更近似于南蛮大族中流传的锻体术和巫师祷疗术,只是威力大了太多,是它们的升级版。
锻体术和巫师祷疗术是南蛮大族的不传之秘,是他们的立足之本。而阿蕾仅仅是木寨,大山边上的一个小山寨里,不识字没见识的小女奴,除了那对异常红澈的眼珠之外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
她也记不得什么时候学过,仿佛生来这些狩舞和蛮颂便在她的脑子里了。李源不止一次追问过,却没有丝毫的收获,只好嘱咐她死守住这个秘密。
看到李源沉吟不语,谢松顿时觉得抓到了他的痛脚,大声嚷嚷起来:“果然如此,李源你居然敢修行,千年前孔圣便定下了铁律法不传外道,你个南蛮,十足十的外道,居然敢罔顾国法铁律。”
用眼角打量着谢氏的神情,谢松心下一横,冷冷地质问道:“冒这么大的险都要修行,你哪里来的那么大心劲?怕是夫人和整个大都督府都被你记恨着呢吧,李源,你其心可诛!”
谢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别扯远了,谢松,你说的铁证在哪里?”
“就在这小院里,搜搜便知!”
谢氏一挥手,几名家将便在洗衣院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巴掌大的地方,半刻钟便翻了个底朝天。
“夫人,从床底下翻到的。”家将头领胡大海将一本书递到谢氏手中。
李源愕然看向谢松,此时他万分确定自己被栽赃了,心底疑惑着:“这书什么时候被放进洗衣院的?是这些家将随身带进来的?”
“《三元修脉》。李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修行的书?”李源摸摸鼻子,微微尴尬地说道:“这可冤枉死人了,我不识字的。”
谢氏、谢松还有一众家将顿时愕然。堂堂大都督庶长子居然是个睁眼瞎?细想一下李源还真就没有机会学识字。
谢氏苦恼地揉揉眉心,对漠然站在身后的一名道士说道:“宋供奉,劳驾您看一看。”
宋道人稽首一下,迈步走向李源。他是李家的供奉,实力强横,在府里地位颇高。
随着距离的拉近,李源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压力疯狂冲刷过来,杀气凛然。
“好厉害!”
李源正想对策的功夫,便看到阿蕾猛地爬起身来,挡在了他的身前:“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求您放过阿源吧!”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却颤抖得几乎难以听清。然而很神奇的,她的身子却再也看不到一丝的颤抖。
李源看着她黑瘦的手脚,就像坚韧异常山间的老藤一样遮蔽在自己身前。看得他眼眶一热。
“走开!”宋道人随手一挥,便将阿蕾打飞出去。
“阿娘!”李源急忙抢步上前,想要将她扯住,手臂刚刚伸开,一根晶莹如玉的手指便闯入了他胸前大开的空门。
似缓实快,手指轻而易举就点在了他的丹田上。一蓬热火在丹田炸开,沛然的真元沿着经脉疯狂倒灌,一路撕裂出成百上千个细密的伤口。
惨嚎一声,李源七窍流血,木桩一样栽倒在地。
“夫人,饶过阿源吧,他还是个孩子!”阿蕾爬过来想要抱住谢氏的腿哀求。
“拖下去,抽二十鞭子!禁食三天!”
……
大都督府的内堂,谢氏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宋道人微微摇头:“虽然经脉异常坚韧,修行资质万里挑一,但是丹田里空空如也,确实没有修行。”
“哦?他的修行资质那么好?”
“襄州城里无人能及。”宋道人微微迟疑一下,终究还是说出口:“比屹少爷还好。”
他口中的屹少爷便是谢氏的独子李屹,襄州城里首屈一指的修行天才。
谢氏微微一愣,低声自语了一句:“那便得看紧了才是。”
宋道人并不接茬,而是岔开了话题:“谢松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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