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发布其他乌桓人虽然心有不甘,但现下自身尚且沦为汉人的军奴,生死还操在那些围在一边手擎弓箭斜指着地面的汉人手中,就是拼着自己一条性命不要,又怎么愿意连累被汉人监管的族人?
.c发布当日数万乌桓大军兵败如山,若非是不忍舍弃族人亲眷,他们这些骁勇的汉子又怎么会向汉人投降?如果自己拼死为汉人军队效力,就真能换得族人在汉地好好地生存,就是舍掉自己这条命也是值得的。
.c发布何况韩仪也说了,对三名已死的乌桓人,都将被当作沙场阵亡来对待,每家家人都能获牛一头、幼马两匹、羊十只的补偿。如此一来,乌桓人也能勉强慰藉自己,这三名族人也没算白死,相比将要替汉人流血拼杀的自己,他们不过先走了一步。
.c发布一件可大可小、说不定能让这支百骑的胡汉联军自行火并的事,就被韩仪巧妙而又霸道地压制下去。聚集的乌桓人半悲半喜逐渐离开,被主将的辣手无情震得瞠目结舌的汉军将士也各怀心思作鸟兽散。
.c发布只有段玄兀自气鼓鼓地上前道:“兄长……”
.c发布还没等段玄说话,韩仪已沉下脸喝道:“现在军中,喊我官称!”
.c发布“啊?是,屯长大人!”段玄心中吓了一跳,口中嗫嚅,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敢出声。
.c发布“你是对我当众数你不是,心怀不满?”韩仪眼中寒光大作,嗓音冷硬似铁,“我倒是要问你,你麾下的乌桓义从不服约束倒也罢了,怎么连汉军之中都有人煽动闹事,扰乱军法!段玄,你这个都伯是怎么当的!”
.c发布最后一句,韩仪已经是面沉如水、戟指喝骂。
.c发布周围的众人正各自散去,忽然见主将大发雷霆,都吃了一惊。大多数人噤若寒蝉,快步躲远;小股胆大好事的,蹑手蹑足凑到耳力所及之处,侧耳倾听。正在安抚族人的柯里颉与豁难两人闻声对视一眼,也悄悄靠近过来。
.c发布段玄被骂得张目结舌,脑中一片空白,眼见韩仪怒色越来越浓,忽然一个激灵反映过来,赶紧跪倒在地。
.c发布“你想的是什么,我还能不知道?”韩仪盯着他,冷哼道,“你新任都伯,手下军士大半是新抽调来的,又胡汉混杂。你想借惩处乌桓人,在汉军面前立威。一箭双雕,树起你段玄段都伯的威风,是也不是?”
.c发布段玄汗流浃背道:“不,不是……我、屯长大人,我觉得乌桓人不堪深信,又不服管束,想找个由头加以惩戒,威慑他们方能…….”
.c发布“什么乌桓、汉人,既然同在军中,他们就都是你的袍泽弟兄!”韩仪听得勃然怒起,重重一脚踢在段玄身上,将他踢了个踉跄。段玄一声也不吭,爬起来复又跪下。
.c发布“‘君视臣若草芥,臣视君若仇寇’。平素教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韩仪满面恚怒,声色愈发严厉,“乌桓人虽是外族,与我们都曾生死拼杀过,但现在既已编入我军,我们就应该同舟共济、互相扶持。防人之心虽不能缺,但若你心心念念依旧把乌桓人当作敌人看待,焉知乌桓人不会同样以敌人待你?若全军上下都似你这般,胡汉之间相互猜疑,彼此之间时刻算计,那么不待黄巾杀来,我们就已先行内讧,自相残杀殆尽了!你却忘了我们是如何破乌桓的吗?外敌当前,内阋于墙,这是自蹈灭亡之道!”
.c发布段玄耷拉着脑袋,不声不语。韩仪知道他心中还未信服,喟然长叹一声:
.c发布“还记得你我在渔阳戍边时,于狼口岭被马贼围杀的那一战?”
.c发布“当然记得。”段玄闷声回答,“是兄……是屯长大人替我挡了马贼的冷箭,要不,我早就死在那儿了。”
.c发布“那我为何要为你挡箭?后来荒石滩一战,你为了护住我背后,连挨鲜卑人三刀都不退半步。这又是为什么?”
.c发布段玄张大了嘴,讶然望着韩仪。为什么?这还需要问为什么?自己和韩仪不是誓同生死、亲若手足的兄弟们?
.c发布“那战场之上,你可曾为其他弟兄们挡过刀箭?别人可曾为你挨过?”
.c发布韩仪的喝问,宛如重锤般敲在段玄心中。尘封脑海的许多往事忽然间齐齐浮现出来:戍边渔阳之时,效命护营之时,那一个个曾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浴血沙场的同伴们的音容笑貌都自眼前一一闪过。
.c发布军中将士,互相称为彼此什么?
.c发布文气点的,呼为“袍泽”。
.c发布大众话的,却是“伙伴”“弟兄”。
.c发布何谓“袍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c发布何谓“伙伴”?同食为伙,共行为伴。
.c发布同衣同食、行止一致,进而战场之上、命运相连之时,彼此之间都能交托生死,却是弟兄!
.c发布战场非一人之战场。再勇猛的人,也只能迎战正面袭来的攻击。但万军之中,前后左右皆是敌人。任你武技盖世、百人莫敌,来到千军万马纵横驰骋的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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