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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是第一个发现有为失踪的,他们本来约好了第二天早上一起上玉龙峰,但等到天都快黑了,有为也没有出现。天赐四下里找有为,进门时却和有琪撞了个满怀。原来有琪也发现有为不见了,不只是有为不见了,连带着父亲胡耀祖一起消失不见了。
天赐心中有些慌乱,有琪则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天赐强自镇定,说道:“你莫急,我们一起找我爹去……”有琪点了点头……
天赐带着有琪回到自家屋里的时候,他隐约觉得家里有些异样。他说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异样,只是觉得与往常不同。他们冲进内室,发现内室空无一人,出来时路过佛堂……天赐恍然发觉,原来异样就在于他们今天没有听见佛堂里的木鱼声……按照往常的惯例,这个时候,母亲应该在佛堂里一如既往地敲木鱼一如既往地念她的佛经,但今天……没有。
天赐内心惶恐起来,他愣了几秒钟,终于没忍住,冲进了佛堂。他第一次走进这佛堂,这佛堂只有一个不大的窗口,显得幽暗深沉,佛堂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显示出女主人的素雅洁净。案上放着一个木鱼,一本封皮发黄的《地藏经》……屋内的摆设告诉天赐,这里显然没有人闯进来过,那么,母亲去了哪里呢?自从天赐懂事以来,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从未走出过这个佛堂……天赐心念急转,对了,找到父亲,相信一切就自然都会明白了,因为,这世界上,就没有父亲不知道的事……
天赐想,如果父亲不在内室,那他会去哪里呢。是了,玉龙峰的地龙穴,父亲应该是上那里去了。自从那一夜,姑母被白色巨蟒吞食后,父亲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去一次自家祖坟所在——玉龙峰的地龙穴。
当天赐带着有琪小跑着走近地龙穴时,没有看见父亲程光楣,却发现地龙穴是敞开的。准确地说,棺材是暴露在外面的,而且棺材显然被移动过位置,借着细微的月光,原来放置棺材的地方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天赐忽然想起金蝉穴与这地龙穴的关联,是了,这地龙穴想必与那金蝉穴一样,原本就是个天然的山洞,只是因为埋了先人的尸骨,而坍塌自行封穴罢了。但着洞口有半人高,那也就是说,人是可以蜷缩着走进去的。人类的每一种有意识的行为,都需要一个动机的驱使,好奇心便是人类许多行为最大的动机来源。好奇心驱使着天赐与有琪顺着洞口往洞内走去,他们竟然忘记了害怕……是父亲在里面吗?或者只是盗墓贼?又或者是那条可恶的巨蟒?
上山的时候,天赐手里拿了一只火把,但那火把,这会似乎马上就要油尽灯枯,已经快烧尽了。有琪先想到了这一点,她紧紧地攥着天赐的衣襟,手心里面全是汗水,提醒天赐道:“天赐哥哥,火把好像快要烧尽了……”她声音里尽管夹杂着不安,却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
天赐比有琪大两岁,一直以来,他都很疼爱这个温柔可爱的表妹。他觉得有琪很像姑母,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温柔可亲、善解人意。天赐在前进中握了握有琪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冷静地说:“有琪莫要害怕,这个火把即使不烧尽,到了前面,我们也不能再用它了……”
不再用它?在黑暗中没有火把,那要怎么继续往前走呢?
有琪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她却不再问,她相信天赐,就像天赐相信他父亲程大先生一样,天赐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
天赐听父亲说过,地龙穴与金蝉穴不同,金蝉穴形如秋蝉,而地龙穴形同巨蟒。所以,地龙穴要比金蝉穴深邃得多,再加上洞内直径只有半人高,两个人等于是一直在佝偻着腰向前缓慢移动。天赐判断,应该已经行进到了地龙穴的中段,他想也没想,就将火把戳进了脚底的泥泞中。两人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有琪忍不住一声“啊呀”,两只手攥住天赐的衣襟,越发紧了。
天赐坏笑了一声:“咯咯……你别害怕,到了这里,我们就不能再用火把了,从这里往里面走,空气会越来越稀薄,如果继续燃烧火把,我跟你会被憋死的……”
有琪似懂非懂,黑暗中,心里只觉得害怕:“哦……但是……天赐哥哥,那现在我们看不见眼前的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可怎么办呢?”
天赐没有回答,却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掏出一个黑布兜来,他将黑布兜拉开……转瞬之间,缓缓地,成百上千只,不对,是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喷薄而出,它们把整个山洞都照亮了……用萤火虫来照明,这方法聪明而且有效,但显然不是程大先生的路数,这是专属于淘气孩子才能想到的招数,说到底,天赐终究不过是个孩子。
天赐笑着对有琪说:“我们只要随着它们一路往前走就是了……”
两人跟着萤火虫的尾灯,继续缓缓而行,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洞穴内可以听见清晰的滴水之声。天赐判断,他们应该已经来到了“地龙”的胃部,那滴水之声对应的应该是地龙的胃液,这里应该是地龙穴最宽敞的地方。
天赐转过头来,对有琪说道:“到了这里,你我都要打起十二分小心……地龙巨蟒的胃,能消化天地间一切生灵……啊……”
天赐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他的脚就踏空了,有琪的脚跟着一起踏空了……这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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