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敬礼道:“那我就活给你看看。局长,后会无期。”
他大步出了安全局总部大楼,回到宿舍把自己的衣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用一个寻常的手提箱装起来,公家的东西一样没动,出门上了等在门口的车,安全局的同事把他送到一所监狱。早就接到过上头指示的监狱方面派出专门人员接待,给李晓理了个光头,再给他开了份证明,证明李晓这五年来一直在监狱服刑,电脑上的记录当然也早就备份了,这样李晓的身份就可以完全可以见光。
处理完这些表面的事,李晓被带到一个办公室,换成由不知道他身份的狱警接管,被当作服刑期满的囚犯按正常手续获释。
走出牢门,李晓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浑身畅快,总算可以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和生活了,他仿佛看见新的天地正在向自己招手。他坐上公交车,迫不及待的赶往火车站,父母五年前只知道自己因为误伤警察而坐牢,这五年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眼看着儿子又可以回到他们身前尽孝,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还有那一大群死党,有多少年没有跟他们聚一聚了?至于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李晓不去想它,毕竟从此再也与他无关。
火车站的售票处人山人海,正是学生放暑假回家的高峰期,等轮到李晓排到窗口,卧铺都没了,就剩普通座位。虽然李晓这五年拿的薪水不少,出差时各项补贴也多,但每年他都会寄一部份给牺牲战友的困难家属,而且他又不会像某些同事那样会乘出国之际来点事,因此五年下来也就存了个十万,还没阔到乘飞机的地步,就算得坐十天半个月的硬座那也只有坐了。
买票上车,因为是首发站,按票上的座位坐好。没一会儿火车就启动了,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景物,李晓思潮起伏,火车每前进一米,便是向家乡近了一步,想到和父母见面那必不可少的心酸情形,心中竟一阵悸动,“砰砰”乱跳,不由暗想,人常说近乡情怯,大概说的就是我此刻的心情了,回不了家的时候想回家,真到了这个时候我竟怎么有些巴不得这路越长越好?
火车上人多,又值夏至,空气闷热,李晓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背心,点上一支烟来平抑心情。他顶着个秃瓢,胳膊上又露出刺青,一望而知不是个善类,若说他穿上军装还有五分英挺,五分剽悍,现在则只剩剽悍了。火车上当众是不能抽烟的,但这么个人物硬是要抽,也没人敢多言,就是乘务人员走过也只当没看见,这种貌似黑社会份子的人能不惹就尽量少惹,明哲保身为上。
一路穿州过府翻山越水蜿蜒南下,过了湖北湖南之后火车上的人员便慢慢稀疏下来,位置空出不少,那些一直站在过道苦等的人终于陆续等来了座位。但李晓冷眼旁观,发现有一些人竟是专门以此为生,他们成群结伙从一个小站上车,把身子摆平躺下,一人霸占一个空座位,如果乘客想要落座,就必须交钱,这叫买座钱。过了几站等钱敲的差不多了,这些人下车,涌上另一部往回开的列车,再重复相同的勾当。这群人仗着人多,又是地头蛇,乘警也拿他们没办法。李晓当兵后便一直训练作战,加入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组后又通常执行的是赴外国的任务,国内社会接触的还真不多,看到这些令人愤慨的情景不由既愕然又稀罕。
当火车进入江西省a市的时候,已是深夜,一个抱着小孩的少妇顺着走廊过道走了过来。那个小孩很不安份的从她怀里探出头来,露出一个冲天翘辫和一张胖嘟嘟粉嫩嫩的脸庞,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四下睃试,见到李晓的光头,不由用手一指,格格的笑出声来。李晓见这小女孩很可爱,也对她微笑着眨眨眼。少妇察觉女儿的异状,冲李晓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女儿,骂道:“别用手乱指人家,听到吗?很不礼貌!”
二人走过李晓身旁,那个小女孩扭着头,兀自拿眼睛盯着不放,李晓摸摸头顶,颇觉得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那少妇又转了回来,推推李晓对面倒头大睡的乘客,道:“对不起,这有人吗?”
这个人是属于专门等着收让座费的,手一伸,道:“三十块钱一个座位。”
那个少妇显然也不懂是怎么回事,拿出票,道:“我买了票的?”怀中那个小女孩也奶声奶气的帮腔:“我和妈妈买了票的!”
那人瞧这少妇柳眉俏眼,颇有姿色,不禁笑眯眯的道:“瞧你是个女的,哥哥让你一个座位也没什么,来,一起坐。”
他身手去拉那少妇,那少妇脸色通红,退开一步,怒道:“你干什么,流氓!”那女孩也大叫道:“流氓!流氓!羞!羞!”
如这人不是调戏妇女,李晓也就算了,他现在也不愿多管闲事,况且这个小女孩他也觉得很投缘,就算为了这个可爱的娃娃他也非出手不可。站起抓住那人的腕子一甩,喝道:“朋友,别太过份了。”
那人吃不住他的劲,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扶住走廊旁的座位方才站稳,不由又惊又怒。他同车厢的一伙人见出了事,都围了上来,纷纷喝骂,如果不是李晓的相貌凶恶,体格健壮,这些人也有顾忌,没人敢第一个跳出头来动手,否则只怕早就一拥而上饱以老拳。
那个少妇万没料到竟会惹出那么大的动静,脸色苍白,忙劝着李晓,道:“算了,我给他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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