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手腕轻抖,长剑挽出一道剑花,一缕缕剑意缠绕在酒杯上,消去那酒杯所携的劲力,平稳的落在剑身上,外人看来仿佛一切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而此刻反敬的酒也落在石桌上,暮东流望着陈元将酒一一饮尽,也不矫情,端起酒杯自饮自酌。
“多谢长老辞酒。”陈元喝完后将酒杯安稳的放回远处,长剑归鞘。
“叫我师伯吧,算下来我也是无尘的师兄。”暮东流轻声说道。
陈元身形一滞,没有说话。
“无尘之事是我真武道宗对不住他,这些年落日峰未被取消也是师兄从中周旋。”暮东流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陈元解释。
“长老真信有正邪之分?”陈元没有搭话,反而问了一个看似风马流不相及的问题。
“正邪?何谓正,何谓邪?我年少时也曾闯荡江湖,见过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尽孝,也见过衣冠楚楚的士族公子欺男霸女,正邪之分,又岂是短短几话能说的清楚?”暮东流自嘲道。
“那天下容得下一个魔族,为何容不下我师尊?”陈元不甘心的问道,这个问题他埋在心中很久了,一直没有问出口。
“不是这天下容不下你师尊,而是这些所谓的正道容不下,你师尊的存在只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们的耻辱,人性不就是这样的吗?”暮东流说罢目光炯炯的看着陈元。
“那这正魔还有什么区别?皆是为了一己私欲,只不过一个披上了正义的皮子,一个随心所欲。”陈元冷笑道,丝毫没有顾及面前这个乃是真武境强者,修为只若于天阳子的存在。
“或许吧。”
暮东流并没有生气,收回来了目光。
陈元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男子怎么想的。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曾有一少年郎,自幼便被高人收入门下,天赋异禀,同龄中少有敌手,及冠后更是跻身内景境。”暮东流娓娓道来。
“他深知武道一途不是闭门造车,便下山历练,誓以手中三尺剑荡尽天下不平事,的确杀了不少恶人,后来遇到一女子,二人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却没想到这女子竟是魔族之人,而目的便是刺杀所谓正道的天骄。”
“哪晓得女子是真的爱上男子,坦白与他,想要远走天涯。却不曾想到男子听后勃然大怒,并扬言与女子恩断义绝……”
“后来呢?”陈元眉头微皱,忍不住开口问道。
“后来女子心灰意冷,在一次刺杀任务中失手被杀。”暮东流说完举起酒坛一饮而尽。
望着失落无比的暮东流,陈元心情不由有些沉重,到真武境都有不由己之事,何况是他。
“师伯后悔吗?”陈元不自觉的改口道。
“后悔?后悔又有何用?我恨只恨当初为何不信她,什么正邪,心正则正,心邪则邪,魔族与我等没有区别。”暮东流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陈元,我与你讲这些,只是怕你走上你师父的老路,你师父虽然被废除修为,逐出真武道宗,你可见他有半分后悔过?”暮东流说着死死的盯着陈元。似乎想要从他眼中看到答案。
陈元并未躲闪,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师父从未讲过他以前的事,不过他很开心。”
“哈哈哈,小师弟啊小师弟,恨我暮东流不如你啊。”暮东流闻言仰天大笑,如疯如魔,说是笑更像是哭。
陈元并未亲身经历,体会不到暮东流的无奈,只能轻声劝慰道:“往事如风,师伯又何必眷恋前尘,珍惜当下才是。”
“你不懂,你不懂啊。”暮东流轻轻摇了摇头,依旧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显然对于陈元的话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若是那女子知道师伯如此难过,怕是也不愿意看见。”陈元冷冷的说道。
暮东流默然,不知实在想陈元说的话,还是在思念那女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正当陈元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暮东流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杀意,厉声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有人?”
陈元心中一惊,急忙朝四周看去,并没有看见人影,想必是一方高手,能让暮东流如此紧张,起码也是真武境的强者。
“嘎嘎嘎,谁能想到暮东流,占尽真武道宗一代fēng_liú的人物,尽然还有这样的往事。”
空中响起一道冷笑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让人猜不透他究竟生出何方?
“原来是你,没想到魔族竟然把你放出来了,真是出人意料。”闻言暮东流反而没恼,缓缓坐回了石墩,出声道。
那道声音竟然诡异的沉默了下来,这让陈元更加摸不着头脑,听暮东流的语气对方分明是魔族中人,而且还熟识。
“苏兄可安好?”
那道声音再次传出,语气透着一丝难言的意味。
“私通魔族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有这么好运,我师弟可被你害惨了。”暮东流冷哼了一声,不满之意不言而喻。
听到这,陈元心中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他们所谈及的人必然是他师父苏无尘,而那声音的主人只有一人,那便是黄泉道上任魔子。
“是我害了苏兄。”
那声音略带几分颤抖与歉意,哪怕看不清说话之人的表情,也不难猜出他此刻的表情满是愧疚。
“那…苏兄现在如何了?”
“死了,废去一身修为,逐出宗门没几年便死了。”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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