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守在肖云边的床榻前,摆弄着手中的小小瓷罐。这正是黄飞阁以挟持自己为筹码意图换取的蛆蛊涎。场面刚刚混乱至极,这东西落在地上无人问津,于是被洛依收了起来。
“小姑奶奶,这玩意还是拿给王爷吧。”小面瓜一想到这些液体是从尸体肚子里生成出来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诶?不是说这东西堪比人参灵芝,有起死回生强体大补之效?”大蟾蜍提议道:“要不给肖大哥服下?”
“你作死啊!”小面瓜照他屁股踹了一脚,“你忘了审讯赖启文的时候,王爷不过就是用这蛆蛊涎吓了吓他,他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这玩意吃下去想必会生不如死的!”
大蟾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的也是,也没见过谁家整个人参囫囵吞,喷鼻血也得喷个半死呢。”
“对了小姑奶奶,刚才贾崖大哥过来了,”小面瓜道:“他说在霍主簿家的院墙里果然发现了砌在石壁里的一具尸体。从骨龄和牙齿上看,与霍主簿十分吻合。”
“可惜了霍主簿死得无辜,他一向与人无争…却被这丧心病狂凶手枉杀。”洛依叹了口气。
目光幽幽转回,她盯着瓷罐出神,脑中反复得回忆着黄飞阁在挟持自己时的所有举动。忽然灵光一现,揭开盖子轻轻倒出了一小滴在地。如同当时一般无二,蛊涎瞬间往一个方向涌动过去。与在院子里时的方向略有细微的偏差,但大体方向都是指向衙门后门的东北方位。
“王爷不是说这东西没有生命么?”大蟾蜍和小面瓜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怎么跟长了眼睛似的,专门往一个方向流?”
“诶?动了动了!”小面瓜眼见,指着那蛊涎痕迹惊叫道。
可惜洛依再低头看去,那少量的液体已经渗透入地,再无痕迹。
“刚刚我明明看到它又往北面流动了半寸呢。”小面瓜搓了搓眼睛,向洛依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
“我总感觉,这些蛊涎就好像是一个指引,它到底指向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会让青竹会的人层层设防,想尽办法夺回去呢?”洛依将瓷罐放在桌上:“算了,过几个时辰再试一试好了。”
此时肖云边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头微微转了下。
“肖大哥!”洛依兴奋得转过身去看他。想来穴道的时效已到,肖云边正在慢慢醒过来。
“丫头…”肖云边睁开眼睛,喉咙里低低得压出洛依最熟悉的声音。
“咳咳,肖大哥,我们两个还有事先走了哦!”小面瓜很识相,拽着大蟾蜍就溜掉了。
洛依手足无措,回想起之前方南逸的调侃,此时此刻更觉得无颜面对肖云边。
“丫头你没受伤吧?”肖云边轻咳了两声,在洛依的搀扶下慢慢靠坐起来。
“我没事的。”洛依低下头:“你…”
“我以前提醒过你,去查看那些生死未明倒地不起的人时,一定要先行做好防备。”肖云边苦笑一声:“这不是你第一次着道了吧?”
洛依羞赧万分,肖云边提起的事就发生在去年。当时自己追捕一个杀人犯足足五里地,最后筋疲力尽得犯人仿佛一脚踩空,跌入一个丈宽的捕兽坑里。洛依血气方刚,跳下去就要把他制服。却没想到在刚刚翻动对方的时候被他猛地扬了一把泥沙,当场就迷了双眼。要不是肖云边赶到的及时,只怕堂堂高手也要栽倒一个不会武功只剩蛮力的暴徒手中了。
“这次是我莽撞了,我也知道错了。”洛依低声挤出几句话:“你身子还虚弱…就省点力气别骂我了。”
“王爷呢?”肖云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忽然提高了声音。
“他…他去休息了。”
“他要不要紧?”肖云边皱着眉道:“我依稀记得他助我周天逆转至膻中穴附近,毒气突然沿外络逸散。他用强力逼压下去,却不知是否受到反噬冲击。”
“他看起来还好。”洛依听着就觉得凶险,心里也不由地替方南逸担心起来。
“他若因此受累,可是折煞我…”肖云边闭上眼睛微微喘息了一会,毕竟解药未服伤口未愈,体能也不可能立即恢复,人也显得疲惫萎靡。
“你再睡一会吧。我去你家,叫…叫秋姐姐过来照顾你。”洛依的心微微一震,却还是说出了这句隐遁已久的话。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去叫她了。”方南逸走进房间,将一个小药瓶在两人的眼前晃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洛依被他吓了一跳:“不多休息一会么?你的脸色不大好的样子。”
“我在配制解药,一日三次,一次半颗。连服七天可保无恙。”方南逸道。
“王爷救命之恩,肖云边实在不知该如何相报…”
洛依伸手要去接药瓶,却见方南逸手腕一转,被她扑了个空。
“别急着拿药——”
“什么意思?”
“等肖捕头的未婚妻来了再说。”方南逸嘴角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我已经叫长丰去请她了,顺便让她也带上解药。”
“王爷此言何意?”肖云边和洛依面面相觑。
“洛依,你最近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么?”方南逸转向一脸茫然的女孩。
洛依终于明白了方南逸所指,她拼命冲他使眼色:“我没有不适,你别乱说话。”
方南逸却完全不买她的帐,他走到肖云边身前俯身道:“我可以给你解药,但你要说服你的未婚妻,把当初对丫头下毒的解药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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