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
事实上,悬念有着双重意义,一是故事,二是人物。悬念并不纯粹建立在结局上。一本主题明确的小说,当我们判断它绝不可能有着悲剧结局(或喜剧),故事和人物都指向光明(或黑暗)的时候,并非代表它就毫无悬念了。从某种意义,作者和读者的角力,才刚刚从此处开始。没有了结局的悬念,最少打瘸了作品一条腿,这时,作者必须以高超的技巧和情节设置,使出浑身解数,让读者去关心书里的角色,让读者去共鸣人物的喜悲,让读者去猜测未来的发展,让他们投入到书中的世界去。
是的,过程,如同人类出生必将面对死亡,在这必然结局之前,依然值得人们为之努力奋斗的就是他们活过的点点滴滴,幸福与不幸的,快乐和伤悲的。过程,这是我们不会认为书籍只要有提纲或者开头结尾就够的重要因素,也是结局并不成为一切之终结的唯一原因。
所以当作者采用了最后一种设置悬念方法时,必须在过程上耗费更大的心血,衡量《暴风雨中的蝴蝶》第一卷,最少有着几点不足。
第一点是结构与设定决定的,估计要修起来并不那么容易,我姑妄言之,作者姑且听之吧。作为全篇的开门之作,第一卷不得不容纳入大量的背景和历史观,意图建立起读者对于这个世界和历史的总体印象。而设定本身的一个大问题在此处非常明显(以后估计还会更加明显),这是一个“回到过去”的小说,而小说中的“过去”,本身就是架空的。也就是读者一开始并不认识这个过去,为了把现在改变的可怕介绍清楚,不得不用各种方式将过去重复一遍。在有限的文字空间中,既要讲故事,还要讲古,前者求精彩,后者求厚重,难免顾此失彼。而且最麻烦的是,无论在作者心中,这个世界和它的历史概念多么清晰,传达给读者依然是有缺失的。
这个故事面临着“双重讲述”的问题,瑞丝和麦丽改变的“历史”,事实上在读者眼前从未发生。而要避免带来“重新创造历史”的印象,可能需要作者添加更多的细节和描述,让改变的后果清晰可见,造成对角色和读者的压力。
(提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建议:不如同时写两个历史文本吧,笑――纯粹建议;p)
第二点是从叙述视角而来的,全视角叙述对于这篇小说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却不能不说,作者用了一些偷懒的方法――抱歉,我把安妮和邦妮偶尔若隐若现的谈话、角色间欲言又止的空白都当作了某种程度的偷懒。
在个人眼中,最出色的伏笔是:一切皆正常而顺理成章。但是同样正常而顺理成章的是,某些事已发生过了。如果作者本身就在强烈地暗示“这件事不对劲”,伏笔效果不由得大打折扣。
如下面一段:“蕾莎;赫尔蒙特……炼金术士?这怎么可能?”
“和情报不符……这条船上,根本就不应该有她啊!”
“现在怎么办?难得有机会把整个索玛公国的命运掌控在手中……”
“呃,我们就先安心做奴……呃,做仆人好了。”
其实安妮和邦妮在海上被救援的时候,我就掠过一丝疑虑――有商船遇到幻风的袭击,结果居然有且只有两人安然无恙,再加上那面铜镜的探测,对这两个少女已经有些怀疑。看了这一段,有些问题更加昭然若揭。
说实话,这种类型的伏笔,多少有点坏人胃口,因为读者并非是依靠合理推导得出结论,而是被作者引导出结论。中间反覆让舰长和海军队长、海军队长和炼金术士、见习牧师和主教谈到她们是否奸细,不知道其目的是解脱读者疑惑,还是欲盖弥彰?如果是前者的话,怎么大家用的理由都差不多:迷糊、破绽多,显得一群人判断力全在一个水平线上(大爆);如果是后者,这目的倒是完全达到了;p在这里要明显提示大家“本段有问题”,却又要不露痕迹,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作者还有一个线索不够完整的问题,辅助线索的描写和手段不够。
以盾牌那段为例,第一遍看的时候,我大概判断出安妮(瑞丝)是用了某种改变盾牌厚薄的方式想要借机胜过莱纳德。当时并没有想到她通过什么手段做到这一点,事实上我比较关心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作,不管她是不是奸细,一个想要隐藏自己身份的人却使用了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手段,只能说她有“非此不可”的理由(咳,后来才发现,我是高估了可爱的女主角,她就是一根筋,笑)。输给莱纳德的话,安妮会怎样呢?前后看来,她并不会怎样――除了自尊心受损――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促使她使用魔法改变盾牌的唯一动力,就是自尊心和好胜心。可惜作者在这一方面对安妮的性格描写远远不足,所以我看第二遍才判断出这不是又一个故意的陷阱。
有个小小的建议,安排线索的时候不妨选取比较自然一点的方法。比如,安妮和邦妮才到这个世界就被救起,那么她们一定会明白,史书上记载的历史和真实发生的多少有些差别,为了将这个世界的历史导入史书,必须更加了解现在的真实情况。如果在这样的了解过程中,让她们与别的人物对话互动,暴露出线索和安排伏笔,就比提出她们在暗处的对话要顺理成章些,也能更多地塑造人物,同时借机描述“这一个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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