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惊恐的呼喊声、怒叱声、金铁撞击声混杂成一片。乱窜的人流全然没有半点秩序可言。
原本的奇袭者,却反遭到了伏击!
在几乎全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遭到伏击,就算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也难免会出现混乱,如若统军者反应不当,甚至可能导致军惊溃败。
而泠苞手下这万余兵马,原本就不是什么精锐之师,其中半数以上甚至是从军仅三、四个月的新兵。而此前多日的战事里,双重重压下的士卒,心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从接锋的那一刻起,就有惊恐的川军士兵弃械奔突而走。
泠苞虽然厉喝连连,试图收拾住乱局,但整支兵马迅速被无当、无前两部飞军截成了两段,身在前军的泠苞已经对被分割开来的后军鞭长莫及。
失去控制的泠苞后军毫无斗志,尽管几名校尉、都尉不时地呼喝约束,但随着一部分士卒的溃逃,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被激起,继而便是全盘的大崩溃。
关平与沙摩柯对泠苞后军不闻不问,集中兵力猛攻其前军,犹如两把锋利的镰刀,不断收割着敌军士卒的生命,挤压着敌军的生存空间。
心惊胆寒、方寸大乱的川军士卒进退之间全无阵型,所做抵抗的效果也只能是微乎其微。
“不要乱!不要乱!”
“吹号,让所有人朝我这边靠拢过来……”
泠苞仍然在努力聚拢士卒,试图摆脱困境。但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而且,他不遗余力的呵斥呼喊,更引来了对手的注意。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无数温热的液体和破碎地肉块喷洒在泠苞的面庞和身体上。随即。
泠苞跨下战马在哀嘶声中人立而起,将促不及防的主人从背上摔下。
情知不妙,摔得灰头土脸的泠苞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急忙爬起。就在这时,狂猛的斩击又如影随形一般地急袭而至。
“锵~!”兵刃猛然相撞,击打出耀眼的星花。
借着这瞬闪即逝的星花,泠苞看清了袭来地一柄样式古朴的青龙战刀。但随即,大刀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连续退却了5、6步,才勉强稳住了脚步。
“关平!”从这柄大刀,泠苞就已猜出对手的身份。在这些天的成都攻防战中,他与关平曾经打过不止一次照面。
对手仍然不依不饶,强大的危机感再次笼罩在泠苞头上。
强忍住虎口处隐隐传来的刺痛感,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泠苞也只能死抗到底。这时,他也明白为何坐骑会将自己摔下来————很显然。
正是因为关平的袭击而导致地。
因为天色不明,关平是根据声音斩出的第一刀,不过一名倒霉的川兵恰好为泠苞挡下了一劫。
但饶是如此,泠苞的战马还是受到斩击余势的波及,吃痛之下才发狂摔下了主人。
“铛铛铛……”尖锐刺耳地金铁声急促地接连响起。
几乎依靠听音辨形。关平的攻击仍然刀刀不离泠苞左右半步。
连续招架了十余合后,泠苞手臂酸软,心中叫苦不迭,要命的是。连开口求饶请降的机会都没有。
周遭地空气突然之间凝滞起来,随即很怪异地向某一点聚集过去。
“死去!”冷冽的断喝声中,如九天雷霆的迅猛一击,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向泠苞。夜幕中极其诡异地出现一点亮光,范围越来越大,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摩擦空气。
泠苞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部倒竖起来,牙关紧咬着,他将全身的力量汇集于双臂。带着绝望的厉吼奋力挥刀架向那片异乎寻常的亮光。
“轰”地一声后,尘土漫天飞扬。
全力一击的两人同时后退,但关平只退了两、三步后又立即挺刀向前,泠苞却后退了十余步,最后甚至后仰栽倒在地。
不过,他地反应极快,挺身坐起后,立即强行压抑住胸口翻腾的气血。毫不犹豫地狂喊道:“我愿归降。手下容情!”
话音刚落,势不可挡的青龙刀恰好停在了泠苞的鼻尖前不足一尺处。凌厉的劲风甚至将他的皮肤划破,鲜血沿着伤口外溢。
约莫停顿了一息的工夫,恐怖的大刀收了回去,随即响起了关平地冷喝声:“下令,让你地人弃械!”
。
成都城内,忠于刘璝的兵马在吕蒙军和黄权等人所统领地起事军双重打压下,抵抗变得越来越微弱,更出现大批大批的倒戈士卒。
情知大势已去,刘璝、张松、张肃一众人想要出城暂避,以求东山在起时,却发现撤退的时机已经失去。
如若在一开始他们便能下定决心外逃,或许还能有七、八成的希望,但随着时间推移,机会也变得越来越渺茫。
敌军正重重包围而来,刘璝、张松等人的空间被逐渐挤压。仅余的数百死忠军卒也是满脸惶恐之色,斗志全无。
火光下,刘璝富态白皙的面庞呈现出死样的铁青,眼中除了了愤恨懊悔,便是无比的绝望,他自己无论是战是降,最终都难逃一死————身为弑杀刘璋的罪魁,就算刘备能够饶过,张任也绝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自己落在张任手中时可能遭遇的残酷刑罚,刘璝就感到不寒而栗。
手握配剑的右手忽然急促地颤抖起来,刘璝望了望周遭的人和物,猛一咬牙,横剑于颈,用力一拉。
热腾腾的鲜血如箭一般从喉管处pēn_sh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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