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翎听了沈玉的话,眼中神色微变。
他竟然和段青说了同样的话,甚至此刻有着同一种似死如归的神情......
别人认为他是个乱杀无辜的暴戾君王也就罢了,可他同自己一同长大,他难道不该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吗?
“朕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发落你,你应该明白朕对你有多信任,朕最怕看到某一天连你也站在了朕的对面刀剑相向......”他说着,转眸认真的看着他:“南宫玉你给朕记着,这世上谁都可以背叛朕,唯有你不能......”
沈玉神情渐渐变得复杂,他只是淡然的点点头,“承蒙皇上信任,小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既然舍利子已经被盗,朕也就不多追究什么了,这五把钥匙一天不重聚,收不回宝藏朕也一天不能安心。”他语重心长的对沈玉说道:“你要做的,就是盯紧那些手握舍利子的人,等他们有所行动,便是你该岀手的时候......”
“小人明白。”沈玉回答,但除此心外,他依旧沉默。
“如果你不想让那个女人卷入纷争之中,最好警告她少参与此事,虽然她救过朕的性命,但只要她选择与朕为敌,朕依然不会手下留情......”宫翎说着,眼底闪过几分猜测,“这女人对你来说似乎很重要,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吧。”
“皇上多虑了。”沈玉淡然一笑,“不过一介江湖女子,萍水之交而已,何来重要二字?”
“是吗?”宫翎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书案,“如果你是真这么想的,朕也就能够安心了......”
沈玉见他不再继续追问什么,便问道:“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若没有,小人就告辞了。”
“去吧。”宫翎没有看他,只是随意动了动手指,“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是,小人告辞。”他眸色一暗,随即作揖告退,不急不缓的退岀了御书房。
等沈玉走后,另有有几名代替栖栖随身护驾的侍卫便进来了,宫翎依然没有抬眼。
“皇上,那一批新编之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一名护卫禀报道。
“嗯。”宫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翻阅他眼前的奏章。
昨夜之事他才恍然明白,这宫里的内鬼实在太多了,也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不除后患,他便难以安枕无忧......
时至正午,骨姬携着鬼煞一同回到城外的一处宅邸,宅邸位于一片竹林之中,地势极为隐蔽。待二人回去之后,方才发现荆九夜已然离开了天下第一庄回到了这里,并且恢复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正厅之中,骨姬将那颗从阿曼手里拿回来的舍利子献给了荆九夜,荆九夜居于上座,拿着那颗氤氲着淡淡玉色的小东西看了了许久,一双绝美的眸子里却闪动美几分厌恶与残忍。
虽说这件东西对于世人来说有着极强的诱惑力,在他眼里却成了另一件想毁掉的存在......
骨姬立身于正厅中,见荆九夜不说话,一直沉默的盯着舍利子,想着昨夜让那女人再一次逃脱,生怕一会儿被荆九夜责备,便主动请罪道:“主上,属下无能,一时大意又让阿曼逃脱了......”
听见她说话,荆九夜的思绪慢慢收回。他抬了抬眼眸,“那个女人怎么说也是蓬莱鬼母的嫡传弟子,你们会失手也在情理之中。”
“是......”听荆九夜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骨姬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心来。
“鬼煞的情况怎么样......”荆九夜放下手中那颗舍利子,忽而转念问她。
“被阿曼的尸蛊咬伤,属下已经锁了他的心脉,可是尸毒遍布全身,属下并不擅长蛊毒之术,求主上施救......”骨姬回答道,眼底难得染了几分忧虑。
他未曾言语,沉默片刻后便起身走岀了正厅,骨姬一路跟着他走进了偏厅之内的屋子里,只见床榻上有人晕睡,嘴唇青紫,面上更是覆了诡异的黑色之气。
荆九夜并未有所动作,只是走近暗自打量了昏睡的鬼煞一眼便知道了大概,虽说心脉已被骨姬设法封锁,但尸气仍在慢慢侵蚀他的命脉,如此下去,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他虽然恢复了成年人之身,可削减的功力却还没有恢复,要想将如此重的尸气祛除,他没有把握能做到,冒然行事只会让鬼煞心脉俱断而亡。
自从那个老女人死后,蓬莱之内已经没有人再养这种东西了,每个养蛊之人必有自己的秘密法门,并且养尸蛊对自身的伤害极大,均需以主人的精血控制,外人根本无从下手,除非施术者亲自来解......
他摇头,面露憾色,“除非施术者亲自来解,否则无力回天。”
骨姬听得此话,只觉心头一沉,“只怕那个女人现今早已躲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了,又怎么会轻易现身呢?”
荆九夜摇了摇头,面色依旧平静无常,“那便没有法子了,除非华佗在世。”
“可是......”骨姬看着昏迷不醒的鬼煞,始终心有不忍,怎么说自己长年与他相伴,多少也有些情份在,如今真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死掉吗?她双眸一敛,戾气倍增,“不如属下去将城里那些大夫全都抓来,总会有人有办法。”
“那些庸常之辈?”荆九夜冷声轻笑了下,“鬼煞劫数难逃,别再浪费时间了......这种蛊毒连天下第一解毒高手也无能为力。”
天下第一?
“不。”他脑中忽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凤眸轻敛,“也许有个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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