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疾风划过树梢,月光下,忽见两抹白影落在了一处石壁下的林间小道上。见后面已经没有追兵追上来,两人这才打算稍作停歇。
“总算甩掉他们了......”沈玉靠在石壁上喘着气,好久没用轻功了,还带了个人,害他刚才差点儿跑岔了气。
段倾城与沈玉保持着两尺距离,也不说话,只是抬眼望着山下那零星点点的灯火,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沈玉看她没反应,又仔细的瞧了她一阵,“看样子你体内的毒还没解吧,就这样你也敢大摇大摆的跑出来?真是艺高人胆大。”
“本来也不关你的事。”她回了一句,然后闭眼,想试着调息一下内力。
“好吧,又是我多管闲事了......”他轻呼一声,站直了身子走近她,“可是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就真不打算道个谢?”
段倾城见他靠了过来,便想着后退,但她还没动脚,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顿时吞没了她的神志。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明明只有沈玉一个人,她却看见有三四道飘忽的影子在游荡,“我......”
“你?你什么?”沈玉凑近,见她眼中早已是迷离一片,仿佛连方才的冷漠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他好奇的盯着她那张煞白的脸,不明所以。
“我......”她的话尚未说出,身子就突然向前倾去,眼睛早已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任由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沈玉愣了愣,见她突然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莫名的停顿了一下。不会吧!难道她要以这种方式来报答自己?
正在沈玉神思飘忽之际,段倾城已经栽倒下去,他一惊,慌忙伸手揽住,才没让她直接倒在地上。
竟然晕了?他错愕,难怪刚才那个样子,他那颗刚才还不太正常的心率突然恢复平和,还带着一分失落和无趣。
她可倒好,晕倒就一了百了,那他该怎么办?要趁人之危吗?他还没这么无耻......那就干脆把她丢在这荒郊野外,让野兽捡了去当夜宵,但这也不是君子所为吧?
等等!刚才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摇了摇头,为今之计还是把人送回天下第一庄吧,她好歹还能有条活路。他抱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的段倾城,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运气可真是好,一分好处没捞着就算了,关键是她堂堂段大庄主每回都在他面前晕倒,他每回都平白无故的做了搬运工。
他一路奔波将人送至天下第一庄时,已经夜半三更了。还好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已经离帝都城中不远,否则他就算累断两条臂膀,也不一定能走到这里。
顾锦瑟焦急的将昏迷的段倾城安顿好,又急着请了何不归前来,没想到庄主走这一趟,旧病未去,又染新毒。
可现如今的她也只能等,等到妹妹秋禅能顺利的带着鬼医回来。她相信秋禅一定能带着鬼医后人回来,毕竟那是救庄主的一线生机,所以秋禅绝不会失手。
顾锦瑟先命人在专门在第一堂中奉了茶,把那个送庄主回来的俊逸男子留了下来。等她忙完了手头的事务,才得空回到堂中。而此刻的她,看似略为悠闲的在堂中踱步,顺便暗暗打量着坐于堂中的沈玉。
沈玉显得有些不自在,相信只要是个人都受不住被别人东瞧西瞧半个时辰,况且对方还是个标志的美人。
但不同于之前的,是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带着一分危险,就像能轻而易举将人看个通透似的。再这么看下去,就算再厚的脸皮,也怕是顶不住了。
“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您这么看着我,不太好吧......”他第一个打破沉寂,尴尬的说道。
“沈公子见笑了,”她福了福身,又问道:“想必公子就是那个几次救了庄主的人吧。”
沈玉一听,尴尬的摆了摆手,“巧合而已,没什么的......”
顾锦瑟掩嘴笑了,意味不明道:“如此多的巧合,我们庄主与公子的缘分倒是不浅呢......”
“是挺有缘,我也这么觉得。”他含糊的回了句,看似不经意的拿起案几上的茶盏,假装饮了口茶。
“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奴家在这帝都也呆了这些年,却并未在江湖上听说过公子的名讳呢......”
“姑娘说笑了,在下就一浪迹天涯的闲人,这些年都远居塞外,所以并没有什么地位......”
“哦?”顾锦瑟面露疑色,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带着三分笑意,“听说公子身手了得,想必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沈玉放下茶盏,只是灿灿的笑了笑,“姑娘过奖了,要行走江湖,基本的防身本领还是有的。”
顾锦瑟没有再追问,只是走上前,向他正式施礼道:“不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公子,若没有公子的相助,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他起身作揖,回礼道:“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现在时辰已晚,在下也是时候离开了。”他顺势看了眼大堂之外,月已西斜。
“公子且慢。”顾锦瑟上前拦住了去路。
“姑娘还有何事?”他明显愣了愣,不知对方为何拦他。
她上前再施一礼,又道:“公子既然是庄主的朋友,不妨暂且小住几日,待庄主醒来,我等也好有个交待......”
“啊?这是为何?”他更愣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请公子勿要介意,奴家并无恶意。”
“那我可以选择不留下吗?”他试探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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