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夫在淑玥公主府一住就是三天,三天里被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就是不让他离开。
自然,公主和肃王也在宫内留宿了三天。
亲王要娶平民,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少有的事,圣上本待叫幺弟回王府等消息,肃王不肯,说什么也要皇帝点头才罢休。圣上怕他闹得不像话,叫臣子们晓得了没得颜面扫地,便一怒将他关在了宫里。
淑玥进宫自然要去见皇后太后,两位娘娘对肃王求圣上指婚一事已经隐约听说,尤其太后娘娘,在后宫里住了大半辈子,要说耳聪目明哪个及得上她,淑玥去请安时便问起此事。
公主当着祖母不敢僭越,侄女儿管叔叔的婚事怎么说都不像话,于是撇去指婚一段不提,只说她是如何寻到董铭此人,又如何为了留住人才费尽心思,言语间也不忘夸赞他长得美貌,一表人才,而且年纪轻轻丝毫没有恃才傲物的脾气,十分难得。
太后娘娘是看着肃王长大的,当年为了讨好先帝,她总做出十分宠爱老幺的样子。后来自己的儿子们渐渐年长,加上事务缠身极少来请安,她又没有贴心的亲生女儿,闲暇时多半是小十一常常拿了民间的新奇玩物来请安,叽叽呱呱地哄她开心,实是后宫寂寞生活的一点安慰,那些虚情中便渐渐有了真心。
听到这孩子死心眼要娶庶民,太后娘娘叹了口气,问淑玥:“你皇叔他……与那个少年……可是两情相悦?”
淑玥本以为祖母要提些体统规矩之类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话,反而愣了下:“这个……十一叔虽然花名在外,可是多年来从没听说他独宠过何人,更不要提娶妃纳妾的事。如今他能到父皇面前求旨,且心意坚决,想必与董铭是一片真心诚意……”
太后只是叹气,没有后话。
待见到皇后,淑玥公主就放得开了,有些不敢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说的话,在母亲面前直言不讳:“要女儿说,哪朝哪代没有十个八个亲王,亲王有什么了不起了,十一叔要不是托生在帝王家,哪里比得上董铭有本事。”
皇后娘娘笑吟吟看着女儿,心里补充:若非生在帝王家,他也不用做出这等无用的样子来。
淑玥说完也觉得有点过于鄙陋她家叔叔,弥补道:“母后不知道,这个董铭年纪虽轻,却无欲无求,金银俗物概不放在眼中,许他做官他也不稀罕,女儿本来生怕他将来心大了留不住,如若十一叔能收服得他死心塌地,岂非天赐良缘呢。”
三天里,淑玥公主毫不理会父亲和叔叔的针锋相对,只在后宫里头转悠,她清楚得很,后宫中地位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都被说动的话,圣上态度软化便只是时间问题。
一直磨到第四天上,太后娘娘说了句公道话:“晟儿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若非真心里喜爱,断不会闹到御前来,否则他便是在府里偷偷养着供着,皇帝还能管到他房里去不成?不妨见见他的心上人,若真是淑玥说的那样好,再做议论也不迟。”
老子娘都发话了,圣上当然只得应承下来。
董宁宁在公主府住得百无聊赖,听到宫里派人来接他,丝毫不觉得惊讶。在他而言,穿越后的生活基本就是一场单机游戏,主线早就安排好,他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
本以为进宫就是面圣,没想到先被领到一个屋子里洗澡,还要求把所有随身物品都卸掉,只能穿着内侍们提供的衣物。董大夫没来由想到被被子卷着去侍寝的后宫妃嫔,一阵恶寒。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再本着“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精神,还是非常配合地把自己剥光了浸在清水中。
这厢美人出浴,那边皇帝、皇后、太后及肃王淑玥便得了消息,说人已经进宫了。
御前的内侍晓得这几日圣上和肃亲王殿下为了此人不可开交,回禀问话时便万分小心,既不敢叫圣上恼怒,又不好得罪了亲王,只拣些不痛不痒的话说。
偏偏皇帝巴望不得底下人把这个“勾引皇亲”的贱民说得一文不值才好,又问长相如何,又问礼仪规矩如何,最后甚至不顾妻女母亲在场,直接便问:“身子干不干净?”
问得在宫中历练多年的老太监也满头大汗,抖着腿道:“回皇上的话,听说两边月牙都在,是个……是个……”
是个处子,是个童男,是个雏儿……总之原装未开封,新鲜着呢。老太监欲哭无泪,只盼别再细问下去了。
皇后娘娘连连假咳,嗔怪地白了丈夫几眼。淑玥公主已然出嫁,不过是碍着长辈在场,只嗤嗤偷笑。太后娘娘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肃王。
王爷脸红脖子粗地解释:“他……他是个有傲气的……早先明知我是亲王也不正眼看我一眼……后来……后来却是不想折辱了他……并非……”并非是他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啊!
淑玥听了这话笑声愈发止不住,皇后娘娘怕肃王脸上挂不住,训斥道:“小孩家家怪笑甚么,没规矩。”这才算打住。
圣上闻言却是哼道:“看来是个有心计的。”在他看来,区区庶民遇到皇亲国戚自然应当趋之若鹜,明知老十一身份而拿乔,显见得就是别有用心。
换在别的时候,肃王必定要争辩几句,可是如今董宁宁人在皇宫,惹怒皇兄实非明智之举,便暂且忍下,只作不闻。
董大夫在好几个太监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另外换了套棉布衣裳。有个年长些的便来和他说,旧衣服会替他保管,不用担心遗失云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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