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陈琰穿着藏青色的官服,头戴官帽,手拿大刀,腰上还挂块木牌子,董宁宁差点被口水呛死。
这身打扮的本人激动万分:“帅不帅?帅不帅?”
“……”这不是帅不帅的问题……
董宁宁不得不感叹古代公务员招录制度的巨大漏洞:“你这种黑户口也能当……当……”
“捕快!”陈琰摆了个双臂抱刀的造型,“我现在是和城县衙的捕快!”
“……”董宁宁算明白沈琴溪口中说的“体面的差事”是什么了,的确,当公务员的确是比当什么大宅院的下人强多了,“这就……上岗了?”
“是啊,今天上班第一天。”
“不用陪个训,考个执法证什么的?”
陈琰抓抓后脑勺:“他们没说。”
董宁宁揉他头毛:“你傻呀,你是肃王推荐过去的,直接就进编制了,政审都不用,还要个屁的执法证。”
陈琰抓起自己的腰牌:“这个算不算执法证?”说完又想到什么,重新拗好造型,再问:“帅不帅?帅不帅?”
董宁宁只好承认:“还算不错,刀比衣服拉风。”
陈琰便不厌其烦地向他诉说自己第一天“上班”的所见所闻,说到最后,还摇头叹道:“要是单良还在就好了,他可是专业的。”
董宁宁安慰他:“我们这样都能遇到个王爷,单良和赵定春说不定直接当王子驸马去了。”
陈琰是个天生乐观的,而且他也觉得,如果那只招财猫送他们来是为了倒各种霉的,那穿越过来的意义在哪儿?如此想想,便也渐渐释然了。
于是,董宁宁绞尽脑汁后,还是不得不在宅子里继续待下去。
他是满心满意地想要走,不再扮女人,畅快地生活,却有人满心满意地想留下,不回家去。
一天,沈琴溪午觉一醒就叫奶娘们抱孩子过去,给她看看,董宁宁作为专职保姆,自然也得跟着。
沈琴溪虽说出了月子,但生双胞胎时元气大伤,太医至今仍是叮嘱她卧床休息,补血益气的药也是一日都没断过。
母亲见了孩子总是格外温柔,难得两个哥儿都醒着,大眼睛骨溜溜,似在寻找母亲。
董宁宁提示道:“夫人可以和孩子们说说话。”
沈琴溪惊喜道:“我说话他们也能听得懂吗?”
“听是听不懂的,但学说话本身就是从听开始,醒着的时候和他们说话,对以后智力发育也有好处。而且……”董宁宁过滤掉一些她听不懂的词句,说,“您怀着他们十个月,您的声音对孩子们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他们听到,也会觉得亲切。”
“当真?”沈琴溪捏捏大儿子的手,“德哥儿。”又去摸摸小儿子的脸,“祥哥儿,你们听得出娘的声音?”
两个陪嫁丫头也凑趣地上前,争相道:“那奴婢天天在小姐身边伺候,哥儿们想必也听得出奴婢的声音了?”
“你那么聒噪,哥儿们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沈琴溪抬头问:“董姑娘,我要说些什么才好?”
“什么都行,叫他们听到声音就行。”董宁宁说完,就躲在一边,除非必要,绝不多说话。
沈琴溪头一次和儿子说话,有些不知所措:“德哥儿,祥哥儿,我是你们的娘……十月怀胎生下你们……你们要平平安安的……相亲相爱,爹爹在天有灵,也会庇佑你们……”提到惨死的丈夫,沈琴溪红了眼眶。
两个丫鬟连忙岔开话题,一个道:“小少爷,奴婢是乐梅,这是乐竹。”另一个也急忙忙道:“是啊是啊,乐竹姐姐往后会伺候好少爷们的。”
乐梅便去拧她的嘴:“好不要脸,还管自己叫姐姐,待哥儿们会说话了,叫乐竹妈妈还差不多,你也好意思腆着脸当姐姐!”
乐竹红了脸,争辩道:“只有嫁了人的才喊妈妈呢,就算不是姐姐,也该是叫姑姑。再说,照着年纪算,也该你先当,是不是乐梅妈妈?”
乐梅被她闹了个大花脸,气咻咻地要去打她:“小姐您听听,乐竹这丫头越发没羞没臊了,什么都敢说!”
沈琴溪被逗得破涕为笑,也不劝,只看着丫头们嬉闹。
董宁宁默默在旁看着,突然觉得无论什么年代,女人们的命运总是在被男人干扰。只要结了婚,就是丈夫,孩子,家务,生活……在医院的那几年,他见过太多不快乐的女人,这其中,九成都是为了男人。
他曾经的大学学长,三十三岁之后疯狂地寻找结婚对象,终于结了婚,下班后却又总是泡在酒吧和台球室里。还有曾经的科室主任,出了名的老好人,却一直到孩子大学毕业后他老婆忍无可忍闹离婚,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好人但凡有不顺心就回家打老婆,一打就是二十年。
诚然有很多男人都倾尽全力维护着完满的家庭,也有很多女人伤害了爱她的男人,但是对于董宁宁来说,去担负一个女人的幸福实在太承重了,以至于他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害怕为一个女人的一生负责,所以才会逃避着去沉迷男人的身体,但这个问题,始终无解。
几人不停地和两个孩子说话,连奶娘们也时不时插个嘴,站在窗边发呆的董宁宁看到肃王身边的一个侍卫站在院子门口和一个小丫头说话,然后小丫头传话,乐梅便出去应。
这个侍卫的手里捏着一封信,乐梅出门接信的时候就没了笑脸,待走到沈琴溪跟前,更是神情肃穆。
“小姐,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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