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闻言笑思的时候,胤禟不禁大吃一惊。当日方苞出狱后不辞而别,便杳如惊鸿,却不知何时被凌啸又给弄出了山,还兴致如此之高,要来当朝廷变法的御用呐喊文人?!
不知方苞其实是感谢凌啸当日不杀之恩的老九,正惊叹八爷党又失一员文胆,却听康熙拈须而笑,“呵呵,新儒学也该搞起来了。如今,全国商道关榷正全面减免赋税,各省的财赋统查如火如荼,殿试选拔也马上要开启实用科举,京城内,太后寿诞在即,就要大会蒙古诸王进行改土归流了,国门外,各国回访使节舰队已经抵达福建外海,国办大厂都要提上日程了,真正是百废俱兴已迈步,没个朝廷的声音,会人心惶惶的,论战不搞起来能行吗?好,你既然主动请缨,朕便准奏你主理新儒学学报和新圣贤甄选之事,即刻会诸六部九卿,详议新儒学大业的机构职官、人才调选、职权制度、行事方略等诸般事务,不求万事悉备,但须及早开张,在行政中习学完善吧。”
方苞的轰然领旨中,康熙才算是谈完了这一大块的政务,目光转到他本准备圈禁到死的九儿子,板着脸问了老九来此的前因后果。在得知是凌啸给老九一个机会之后,康熙也是尚存舔犊之情的,心中肯了女婿的和事佬做法,口中却是不免厉色狠责。威慑的警告,在他这君父口中说出来,便是老十四在一旁听了,也觉得别有胆寒。
“虎毒尚不食子,御天真龙却会!朕的这双手,曾亲手掐死过两个阿哥,胤禟,你要好自为之!”
老爷子把这等杀子丑事都不避忌地说了出来,可见他决不是空言恫吓。九阿哥吓得屁滚尿流,磕得头都见血了,口口声声说一定“好自为之”。但直到他被赶出来,脑袋里面其实依然浆糊一片,被父亲少有的狰狞吓到之后,老九反而起了彷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样做,才能算是“好自为之”?
站在容若府门之前,看着老十四怒哼一声而去,胤禟真是欲哭无泪。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的路似乎走错了,现在,八爷党的烙印深深印在身上,即使想要学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他们那样当颓废王爷,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凌啸和老十四这两个人,虽利益出发点不同,却都是不仅需要掌驭八爷党,而且还不便亲自出面,自己不当明面上的傀儡,不说虎视眈眈的老十四不会善罢甘休,便是凌啸也不会许他半路撤出的!
“九爷,你。你这是做什么?”方苞才一出来,就被等在门外的九阿哥给死死拉住了,当即就是一惊。他一个精明如猞猁的人,焉能猜不出九阿哥拉扯自己的用意?这分明就是忧惧至极的人,想要找个人帮他出谋划策一下嘛。
方苞心中不禁大叫晦气。他刚才之所以坚决不当亚相,而选择一个论战的文字差事,就是为了在风云诡异的社会巨变中避祸!因为,对变法中可能利益受损的人来说,最可恨的人是亲自制定变法政策的执事官员,而不会是为变法寻找理论依据的御用文人,毕竟,御用文人寻找理论依据,谁都会用堂而皇之装自己的,恨也恨不到他们身上啊。可是,和九阿哥再纠缠起来,会卷入到错综复杂的争宠、夺位、倾轧这些争斗中去的,都是能现实招祸的危险,所以,方苞是真的真的不想与老九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然而,入京后迭受惊吓的九阿哥,正孤独郁闷得要死,焉能那么好相与,放过这个有才智帮自己分析下的前门人?
几番光棍似的耍奈威胁之下,他倒也用以前方苞的一些把柄,愣是把方苞给唬住了,“。方先生,胤禟如今六神无主,八哥又在承德,不晓得为什么,皇阿玛、超亲王、老十四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你这次不帮我出个主意,我就真的是没活路了!一次,就帮我最后一次,胤禟以爱新觉罗姓氏发誓,之后再也不拖累先生,行同陌人。好么?”
九阿哥如此死皮赖脸,可气之中又透着可怜,方苞也是无可奈何,思索着日后自己将身处文战二线,只能一门心思当皇帝和凌啸旗帜鲜明的马前卒,党争夺位之类的也必定会嫌疑尽释,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最后一次忙,也并非不可。这才肃容下来,确认了几次老九的承诺之后,暗呼倒霉地随老九回了其贝勒府,帮他做最后一次襄赞。
不料,听完老九的详细陈述之后,方苞不禁毛骨悚然,在其府邸中脱口而出一句话,吓得老九惊魂不定。
“哎呀呀,九爷,即便你承诺了支持革新,可你要是还不觉悟的话,真的会像十四爷说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的!”
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一天之内,又是终生圈禁,又是弟弟威胁和父亲恐嚇之下,胤禟应该虱多不怕痒而处变不惊了的。但他着实信得过方苞的才情,在这一骇人论断之前,哪能保持镇定,扑通一声就给方苞跪了下来,哀求不已。
赫赫皇家贵胄如今这般哀情堪悯,方苞也禁不住暗中嗟叹,一张嘴就是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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