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趴在她肩上,亲热地说:“我一进咱们蓝天实业就在你手下干活,一直把你当好大姐、好朋友。阿琳,公司这次买保险,你可别胳膊肘儿朝外拐,把我给漏了。”
“这才是你今天上街的真正目的,对吗?”康琳促狭地笑问。
“我和你说真的,你就别逗我啦!”张珊在康琳肩上轻轻掐了一把。
“好吧,我也和你说真的。”康琳笑过之后说:“一个公费保险名额,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张珊偏着头思考了一会,说:“也不见得啦。但是,作为公司的老员工了,总不能他们有了而我没有,那多没面子。再说了,这里面也有那么一点点实惠,反正不用自己掏钱,不要白不要么!阿琳,我跟你说的是老实话,你可别笑话我。”
“嗯,让我想想。”康琳不置可否。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张珊急道:“单论资历,也不会排不上咱呀!”
“那你还着什么急,担什么心呢?”康琳反问道。张珊被她问得呆了一呆,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着什么急呢?”她尴尬地笑了笑:“唔,我今天是有点儿莫名其妙。”
康琳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人啊,哪怕只为一点蝇头小利,也会关心则乱,风度大失。”
她越来越发现自己象一个哲人了。
“我再次声明,如果不让我参加投保,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无论从职务高低的角度还是从尊老爱幼的社会道德上来讲,我老伍都对享受公司的这项福利待遇当之无愧。你们年轻人可以把养老保险不当一回事,但象我这样上了点年纪的,就不能视若无睹了!”第二天的讨论会上,大伙儿各不相让,慷慨陈词,把自己自到蓝天公司工作以来的历史功绩以及自己享受公费保险的理所必然论证了一遍又一遍。伍福利本来以为凭自己的条件,参加公费投保是不言而喻的,哪知道众同事的思想大胆而新潮,表现起自己来不遗余力,对他这样一个垂垂老人竟毫无谦虚礼让之心,而手握名额指标生杀大权的康琳经理的态度又摇摆不定,这才不由得有些着慌了,言语之间,不免带出些倚老卖老之意。
“话不能这么说,”刘天反驳道:“象你们这样年龄大点儿的,社会阅历丰富,拼拼打打几十年,怎么也积累下了一点身家,经得起风吹雨打。我们年轻人不行,涉世未深,根基浅薄,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于我们这种一无存款二无靠山的小青年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所以事先保一点险,这叫未雨绸缪、聊以自慰。”
“嘿,这倒怪了!”伍福利脸红脖子粗:“我有,是我辛辛苦苦一辈子赚来的,跟你又什么关系?跟我保不保险更毫无联系!你们年轻人不努力工作多挣点钱,倒好象反而有理了,成了一种资本了?”
“好了好了,你们发扬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好不好?”康琳又好气又好笑,说:“我谈谈我的看法。我觉得不管怎样,以老伍这样的年纪,是应该上的,这个名额就算定了,大家不用再讨论。至于我呢,我是本地人,我老公村上早替我们全家人都保了险,而且从数额上来说,远非公司提供的这点福利可比,我看我就算了,自动弃权。现在,还只须一个人发扬风格,我们办公室投保人选的确定工作就算功德圆满了。来,谁愿意自告奋勇,作出点牺牲?”
无人应声。
“我倒有点不成熟的看法,”成城左右看看,发言道:“不如这样,我们按照工龄来排序。来公司时间长的,对公司作出的贡献自然也较大,公司也就应该投桃报李,相应给予稍好的福利待遇。我觉得这样最公平,无论谁没有选上,也没有闲话可说。”此话一出,张珊连忙随声附和。
王晓寒的脸顿时就红了。她非常后悔不该自不量力地参加这场角逐。她是这群人中进入公司时间最短、资历最浅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现在有人这样提出来,其实摆明了就是要牺牲了她来满足大伙的利益,说穿了也就是她在这群人中是最无足轻重、软弱可欺的,是别人可以毫无顾忌地随便得罪的!照说那两项不着边际的公费保险,对于青春而健康的她来说几乎可有可无,要在平时,她也不会将它放在心上。但现在办公室里已形成了你争我夺的态势,能否获得保险名额已不仅仅是利益的问题,而是上升到了体现本人在群体中的地位高低(高高在上的康经理除外,她的放弃,倒更能表现其地位的超然),她自恃大学毕业,自然不甘人后。但事实证明,她是在自取其辱——在中国的很多地方,学识与能力,并不能简单地与得到的酬劳划上等号。
王晓寒感觉到很多双眼睛都在偷偷地看她,似在嘲笑她的无自知之明,她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低下头,屈辱地说:“算了,大家不用争了,我退出。”
办公室里有片刻的寂静,人人似乎都在揣测她的用意。王晓寒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说:“我不要保险了,我的身体一直好得很,又年轻,还是把它让给更需要的人吧。”
“对对对,”成城连忙接口:“保险嘛,本就是为那些对自己不具信心的人而设的,换句话说,就是买保险的人绝对不如不买的人健康或幸福。唉,如果我不是胃子老疼,才不要买这劳什子呢。”
张珊说:“可不,我
喜欢办公室轶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