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江面上起了风刮过芦苇荡一样,对面的左军官兵当中又是一阵骚动,见前排的弓箭手们这样的下场,他们身后的左军官兵们,有人呆若木鸡,有人回头就跑。
“后列!开火!”
前面两列或蹲或坐,重新装填弹药,第三列的火铳手们再次对左军的官兵们举起了火铳,打击他们仅存的战斗意志和士气。
“炮队!上霰弹!双份的霰弹!”
有栗子大小,蓖麻蚕丝制成的粗绸包裹的霰弹弹丸,被炮手们手脚麻利的用推弹杆推进炮膛之中。
几乎所有的八磅炮都装填上了双份的霰弹,“这一次,一定要让左兔儿爷的这些虾兵蟹将们吃顿好的!火药炒热的铁栗子,管他们够!”几个炮手们调整着射击角度,口中喃喃自语着。
“南蛮在装填火药,给老子冲上去!冲上去!”
左梦庚不知道是想拼死一搏,还是脑子抽了筋,他督促着部下们向正在装填火药弹丸的近卫旅队伍猛扑过来。他想得很简单,利用这短促的时间空档,冲上去,和近卫旅的官兵搅在一起,这样一来,己方人多势众的优势便可以发挥出来。便是你南军再能打,我用几万人十几万人不顾一切的往前猛冲,怎么着也能把你冲到长江里面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近卫旅的炮队,发言了。
所有的八磅炮尽数发射霰弹,密密麻麻的弹丸在各营方阵间隔之中掠过,射向前方,笼罩了前方一百多步,左右数里的范围,强劲的弹丸动能,几乎将左梦庚的整个阵型击穿。。
无数的人喊叫着,不知多少懵懂着埋头冲来的左军官兵,一道道血箭从他们身上,还有下面的马匹中射出。几个冲在前头的人由于被太多的霰弹关注到了,而被得整个身躯打爆四裂开来。
带头冲锋的几个左军内营将领,还有他们手下豢养的家丁们,便当场被这一轮炮击,在那些霰弹组成的弹幕之中,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堆碎肉碎骨。
在他们身后众多的左军兵马,也齐刷刷倒下大片,战马嘶鸣中,许多骑兵马队,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周围人们溅到身上的。他们或不知所措,或被巨大的火炮轰鸣声,震得两眼发直,耳中鸣响不断,策马茫然而立,仿佛自有天地以来,便是如此一般景象。
“啊,啊!啊……”
近卫旅的火炮一轮齐射后,左军整个军阵前部几乎没有能站立起来的生命,阵列所在区域内处处残肢断骨鲜血满地,不知多少中炮者滚地嚎哭。如此被人暴打,加上火炮的可怕,左军军阵内立时现出崩溃的苗头。
“开火!”
利用这炮击的时间近卫旅完成了装填动作,前列再度举起了火铳。
随着火铳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左军内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有的人手中挥舞着兵器,不知道敌人在何处,敌人在何方,只管四下里挥舞着,狂嗥着。有人则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嘴里叫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词汇。更有无数的人,哭喊着往中军逃来。
眼见全军就要溃散,左梦庚回过神来,他大喝:“原地待命,不得乱动……”
他带亲卫急跃而出,亲手砍翻几个逃跑的溃兵,驱赶他们回去。在他带动下,各部各队军官也纷纷制止部下溃散。他营内很多军官军士都是多年跟随左良玉父子四处征杀的老兵,久居战阵,颇为悍勇,视人命如草芥。在他们制止喝令下,这股崩溃的苗头渐渐有停下来的苗头。
“全军,上刺刀!冲!”
近卫旅的队伍当中,风雪傲梅旗下,李华梅傲然而立,发出了令全军上下再度兴奋起来的命令。
“杀!”
所有的人,各自挺着雪亮的铳刺,向着惊魂未定的左军队伍猛扑而来。
“麻子!麻子!那指挥着全军用铳刺向咱们冲了过来的又是谁?”左良玉连续喊了好几声,却不见身边的柳敬亭回答。他转过头去,左右寻觅,却只见隐约之中,柳敬亭的那匹老马消失在人潮之中。
“这个该死的麻子!你逃个驴球子!”
“大帅!那冲过来的,就是梁国公他老人家的大小姐,被先帝崇祯皇爷册封为郡主的便是她!大帅,咱们快走!李华梅的这手,当年便是筑垒而守的多尔衮那厮,都差点守不住!”左良玉身边的一名参将倒是个有见识的,他拉住左良玉的马缰,便要带着他一道撤退。
“大少帅死了!”
“左梦庚死了!”
“左军完蛋了!”
“活捉左良玉!”
经历过塔山之战的洗礼,近卫旅的兵们也学坏了。他们深知在战场上,敌我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大声喊出敌军主要将领身死、被俘的消息,对于敌军士气的打击是如何的巨大。
“什么?梦庚死了?”听到这个消息传来,又见远处自家军队的旗帜纷纷落下,被南粤军抢夺过去,一股股的败兵被南军驱赶着在战场上四处逃窜,渐渐的身着南军服色的人们监押着左军官兵在江滩上或跪或坐等候发落。在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左良玉知道,自家今天算是彻底败了。
“咱老子今天难道就这样的完了?”左良玉的头越发的痛了。他的脸色变得紫黑紫黑的。
突然问,他感到好像太阳降下来了,离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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