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第一道胸墙后面,大顺军军官手中宝剑一挥,顿时,耳中“蹦蹦”声响个不停。近千张硬弓向山坡上的清军倾泻出第一拨箭矢!瞬间,天空中仿佛都暗了一下!
在山坡上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清军官兵暗自在心中叫了一声:“苦也!”这如果是平原对战,或是攻城之战,他们或是可以手执各色盾牌。或是令盾车在前遮蔽来防护箭矢。可是,这对山地仰攻,如何能够有盾车来遮蔽?便是各色圆盾、皮盾,许多人也嫌它碍事狼亢,不曾携带。此时想起,却已经晚了!
箭矢破空的“嗖嗖”不绝于耳,箭簇穿透甲胄,深入人的骨肉之间时所发出的阵阵闷响,和随即响起的惨叫声,在山坡上构成了一曲交响乐的前奏。只一轮箭矢,王总兵冲上山坡的这几百人,便横躺竖卧在山坡上,或死或伤,尸首和伤兵交织在一处。
“给老子冲上去!”王总兵挥起宝剑,将来势已衰的一支箭拨打到一边,任凭那箭矢射入脚边的黄土里,箭杆儿兀自在风中微微颤抖。眼前,他出重金悬赏招募的数百选锋,已经折损殆尽。这些人大多是他部下精壮,虽然不是他的家丁亲兵那些核心武力,但是,就这么折损了却也让他着实心疼不已。
大顺军的这些弓箭,不但弓力强劲,箭簇锋锐,弓箭手更是射的精准!虽然不是什么百步穿杨,什么射雕儿,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射杀清军士兵,却是精确度极高。
这些中箭的清军官兵一个个不是被射中面门,就是射中了颈部,要不就是眼睛,以眼下清军的医疗条件和战场救治水平来看,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
一个把总,被利箭射穿了颈部,虽有铁叶围领挡住,但利箭势猛,箭头还是狠狠地穿了过去,形成了颈部的贯通伤,如注的鲜血将箭杆儿、箭头、箭羽都染得鲜红无比。
而另一个千总,身上虽是披着铁甲,不过却是面门上中了四支箭矢,他大声惨叫着,仰天栽倒在地。想来是因为他身披铁甲,在一群只有棉甲的兵丁当中引人注目,故而成为了诸多弓箭手的首选目标。
在被这一轮箭矢射中的清军官兵中,这些披着镶铁棉甲、铁甲的军官们还好些,毕竟有铁盔有甲胄护身,只要不是面门、脖颈、眼睛等要害之地,就算被射中胸口或是其它地方,利箭多不能破甲,就算射穿,也不致命。那些身上穿着皮甲或是未镶铁棉甲的兵丁则是情况严重,好几人胸口被利箭深深射入,怕是性命难保。至于说身上只有一件裲裆、号坎的普通兵丁,他们的生死就只能是靠满天神佛是否睁开眼睛了。
王总兵的脸上,一副死了老子娘的神情,哭都快哭不出来了。这一次的头敌,让他损失惨重。被顺军用火烧了一道,又用炮轰了一场,眼下,还没有摸到眼前这些流贼的跟前,一轮箭矢,又让他折损了几百名好兵。
他手下的军官们个个也是如丧考批,面如土色,再听不远处山坡上传来伤兵们的嚎叫呻吟声,凄惨无比,让人听了心烦意乱,众人只当没听到,他们可不敢提议去救,否则说不定就将自己折进去。
“大帅!咱们怎么办?!”为王总兵统领正兵营的参将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向他请示。虽然现在已经是大清的兵马了,但是,情急之下,这些人还是脱口而出,称呼自己的主将为大帅。
还没有同大顺军照面,便已经扔进去了将近两千号人马。这个本钱下的不可谓不重了。但是,要是自己就这么掉头回去,姑且不说曹贝勒、豫亲王王爷会不会行军法杀了自己,单单就说这笔本钱,自己就折不起!
“娘的!给咱老子冲上去!杀流贼!”
“不能就让兄弟们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杀!”
两轮箭雨后,清军官兵在王总兵的指挥下,或是将阵亡袍泽的尸体堆垒起来,修成临时的炮位,把自己携带的各色小炮架设起来,同山坡上的顺军火炮进行对射,轰击胸墙。或是干脆就将那些尸首竖起,用袍泽们尚有余温的身体来为自己遮挡箭矢炮子!
“杀鞑子!”
一阵阵呐喊,从壕沟里、胸墙后面地裂天崩一般爆发而出,顺军将士们呐喊着,各举刀枪,冲了出来。转眼间,顺军、清军两股洪流便撞击在一处。无数的血肉、残肢断骨,便是这两股洪流相撞产生的浪花,纷杂的刀枪撞击声,令人牙酸齿冷的惨叫声呻吟声,就是撞击产生的巨大声浪!
呼吸之间,战场便成为了修罗场。
山坡上顺军弓箭手,不停的从胸墙后面轮番起身,向山坡上猫着腰冲上来的清军后队抛射着箭矢,压制着清军的冲锋队伍,为自己的兄弟们提供有力的支持。短短的一通鼓未曾敲完,山上的顺军弓手们便各自射了四五只箭,在距离土墙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之内,白色的箭羽触目皆是,如同平地生出的许多芦苇一般,箭羽下面大多是呻吟不断血流不止的清军士兵。
而肉搏拼杀的双方士兵,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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