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衣最后保住了性命,孩子却没有了。
李琮心无颜面对影衣,她无法想象影衣的悲伤,更无法面对他对自己失望愤怒的眼神,好几天她都在外面游荡,直到深夜才回府。
她曾经去找过那个老道士,但是道院中人却说从未见过。那老道曾说,上元灯亮照(兆)离合,难道一切皆是天意。
这晚夜深,李琮心刚从外面回来,一进书房,却见房中点着灯,影衣坐在灯前等她。
几日不见,他清瘦了很多,见她进来,一双凤目盈满了秋水,站起身来,清淡如水的薄唇哆嗦着,竟说不出话来。
李琮心看着这样的他,一双手紧握成拳,两个人怔怔的看着对方,半晌影衣终于说:“孩子没了。”
刚说完这句话,他的泪水早已滚滚而下,他哽咽着,却坚持继续说道:“可是我不怪你。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还是不是我的心儿?”
李琮心听他说到这里,如何还能忍耐的住,走过去紧紧的搂住了他,不停的说:“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你,我罪不可恕,这样的我死了你也不要为我流一滴泪。”
影衣听她这样说,将她抱得更紧,答道:“若是你死了,我又如何能活。”
烛光下,李琮心抚摸着他苍白憔悴的脸颊,爱怜无限的郑重说道:“答应我,若是真有那样一天,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只盼着你幸福快乐的渡过一生。”
影衣却第一次不听她的话,执意的侧过头不答。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华灯初上之时,四皇女李琮心死于心疾发作。
李琮心吃下可以使心肌痉挛的草药秘方后,心痛之中,见那个飞扬跋扈的美艳女子,在空中气的眼中喷火,却最终无奈的消失在了静夜之中,化为一片虚无。
七日之后,自李琮暄被幽闭以来,一再直紧闭的瑄王旧府大门终于打开了,皇宫里来人宣旨,赦李琮瑄之罪,按逍遥王遗愿,承继逍遥王位,及江南新建的逍遥王府。赦慕晨轩罪奴身份,赐予李琮瑄为夫。
慕晨轩在沉重的脚镣被除去的那一刻,即不顾众人阻拦,飞奔而去,他一路赤足在街上狂奔,血色的足印留了一路。
他一路闯入李琮心的灵堂,状若疯狂,门人如何能拦得住。直到看到李琮心的灵位和漆黑的棺木,他才如石塑木雕一样站住不动,他不哭不动的站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昏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醒来时,却是在他原来起居的王府旧居的床上,寒灯如豆,影衣身穿一身孝服,一个人坐在他的身旁。
见他醒来,悠悠的说道:“你醒了。今日子时一过,她的头七就过了,今生我这做夫侍的,也算为她尽了守灵的本分,便可随她去了。”
他话音未落,慕晨轩已经翻身下地,跪倒在他身前,俯首磕头求道:“求王君收了我做家奴,今生晨轩难报王君大恩,来世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他说完抬头恳求的看着影衣,似乎生死命运全掌控在面前这人手中一样。
影衣看着他俊美的出奇的眉目,既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似乎自言自语道:“我果然没有看错,她可真傻,到最后居然都不明白你对她的心。我知道她也是一般的爱你,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现在想来原来我对她也是藏了私心的,你难道不怪我吗?”
慕晨轩听了他的话,眼中晶光闪动,却并不接话,只是又叩首道:“晨轩别无他念,只求能做了府里的家奴,追随主上于地下,服侍主上和主君。”
却不料影衣并没有点头,看着他说:“你就算是家奴,只要在她身边,她眼里也只有你。”
慕晨轩听他这样说,竟是不想拒绝之意,一脸的悲凉,坐倒在地上。他听说李琮心死了,早已经万念俱灰,唯一所盼,只想与李琮心生不能同床,死同穴。只是他如今被赐婚李琮瑄,而李琮心贵为皇女,他无名无分,一介贫民之身,想和她同入皇陵,除非以家奴身份陪葬,别无可能。
只是如果影衣不点头,他便连着唯一的念想也绝难实现。
正当他绝望之际,却又听影衣说道:“当日你为和她斗气,整治于我,今日我还给了你,咱们今生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我爱她之心,同你一样,又怎会不明白你的心。”
他说着冲着慕晨轩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吧。”
慕晨轩依言膝行数步,跪到了影衣身前。影衣从发髻上拔下银簪,依照惯例,在慕晨轩的右脸颊刺下逍遥王府的家奴印记。慕晨轩只闭目承受,等字刺好后,影衣也未唤人送来专门的奴印墨泥,只随手取了桌上的墨汁,涂于刻痕之上。
一切做好之后,两个人之间似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慕晨轩即背转身去,影衣取了白绫绞其脖颈,不消半刻,人已经魂消魄散。
影衣见他倒下后,复转身取纸写下:逍遥王侧君带家奴慕晨轩为妻主殉葬的字样,也在房中以白绫自缢身亡。
此事一出,第二日即震惊朝野,后影衣以贞烈之行被列入烈男传,成为天鸢男子典范,慕晨轩却因为抗旨不尊,使得君王震怒。李琮文惊怒之下,下旨不予慕晨轩殉葬,令其棺木随李琮瑄南下,葬于江南。
彼时柳言正在临盆之时,听闻此信,在皇上寝宫前跪了一夜,为慕晨轩求情。第二日皇上无奈准了柳言的请求,而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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