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看来,娶灵紫,是让自己彻底死心好办法,如果自己成了家,有了妻子,那么自然不能再将那份龌蹉心思保存下去,自然也就会断了对自己徒儿念想,这,对谁都好,管过程可能有些痛苦。
所以当玉帝和王母向他提及这事时,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可是现面对兔儿质问,东华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搪塞她,或者,自己本心并不想搪塞她。
“回答我,师父,是不是?”见东华脸上满满都是挣扎之色,兔儿原本濒临死亡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他挣扎,是不是说明他并不喜欢灵紫?是不是说明他不是自愿?
“放肆!为师事岂容你来插嘴!”眼见着自己被兔儿逼到了绝境,东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恐慌。
若再不否认,她就要发觉了!她便要发觉我这惊天龌蹉思想!
“我就放肆!我就是要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娶她?是因为喜欢吗!?”毫不畏惧于东华满面怒色,兔儿加紧逼了一步。
闻着因为兔儿步步靠近而幽幽传来特有香气,那种莫名其妙躁动又开始东华体内乱窜,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压下心中不明所以地恐慌和渴望,哑着嗓子道:“你莫要忘了分寸。为师婚事容不得你插嘴,此事已定,不容改!”
“为何师父总是答非所问?喜欢与不喜欢竟是这般难以回答?若师父不是因为喜欢才答应这门婚事,那徒弟便去帮师父悔了!”说罢兔儿抬腿便要往门外跑去,却被东华一个字直直定了原地。
“是……”
惊诧地转过身,兔儿脸色瞬间灰白了下去,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东华,连泪水也被惊吓住了不敢往下掉。
“你……说什么?”声音里颤抖与小心翼翼,听得东华心内犹如翻江倒海般波澜四起,她这般意,是不是……
不,不会,她明明说过师徒相恋,有悖天理……
不会,不会,不会!
“为师说……为师是喜欢西碧仙君……定要娶她过门……”短短一句话,却仿佛用了东华全部力气,不敢再看兔儿脸上神色,东华心虚地背过身。
“是吗?”凝视着眼前孑然而立东华背影,兔儿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此时感觉,用手抹了抹脸上未干泪水,涩然一笑:“那徒儿就恭喜师父了。祝愿师父与西碧仙君早日如那凡间戏折子中唱般,才子佳人双双把家还!”
此时唯一支撑着兔儿站东华面前,是那雪玉灵兔一族天生傲骨。
“徒儿?”惊疑地转过身,却正好看到兔儿脸上残留后一丝笑意。东华有些不2可置信地往前踏了一步,似乎想看得清楚一般,而兔儿却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东华有些失落地凝视着眼前娇小美丽却又傲然挺立兔儿,他总觉得心内空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东西刹那间消失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一片……
她,这般是释然了?接受了?
我明明应该高兴,却为何这般心痛?
东华,你还祈盼着什么?盼望着她与你闹与你哭?亦或者,你还祈盼着,她也能用同等心思来待你?
怎么可能!莫要白日做梦,害人害己,她是你徒弟!徒弟!!!
“师父可还有什么要吩咐?若没有,那徒弟便先行告退了。”福身作揖,这是兔儿第一次东华跟前礼仪周全。
“兔儿……”望着转身决然离去兔儿,东华除却喃喃念出这二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颓废地倒身后椅子里,东华只觉浑身力气都瞬间被抽走,身体空了,心也空了……
这下好了,好了……
她不会再缠着我,我亦可彻底断了这心思……
不过短短两百年而已……
两百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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