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汽车站售票大厅还有六十米的时候,王欢毅然转身往回走。此时,他心中泛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觉得前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往下跳。
“下了出租车之后,心头一直就有些发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详的预兆?”不信怪力乱神的王欢在目前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情势下,也不敢对心头涌起的警兆掉以轻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下定决心继续观望的王欢于是掉了个头,过马路,在对面的士站打了个的士。
“川大!”王欢对前排的司机道。
二十分钟后,王欢又回到了川大。他先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名叫“精典”的眼镜店,花了一百七十块买了付黑框的平光眼镜架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川大附近有一些卖衣服的专卖店,背着登山包的王欢走了进去,从上到下换了一身,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上身是一件粉色的特步有领短袖衫,下面是黑色运动短裤和蓝黑双色轻便跑鞋。
背着登山大背包的王欢沿着街道慢走,看见前面有个卖箱包的店,于是走了进去。再次出来时,肩上的背包已经变成了手中的一个大号红色拉杆皮箱。
就在这时,王欢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昨天那个歪着脑袋,斜着眼睛,一口一个“兄弟”的绿毛。王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平头,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赖。
两个小时过去后,王欢的一头油黑发亮的短发,已变成了浅黄色。
此时的王欢,黄发,黑框眼镜,粉色短袖衫,黑色运动短裤和双色跑鞋,右手一个大号红色皮箱,如果不是跟他很熟的同学近距离的站在他面前,大概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那个简单朴实,低调中庸,不太爱说话的王欢。
从头到尾,彻底换了一身行头的王欢,从汽车站开始就一直如影随形,让他惴惴不安,紧紧揪住心房的那种心悸,才慢慢淡去。
这个时候,王欢才终于有所了然:看来,他们终究是发觉了自己的身份啊!
他从来就没想过那天晚上的“大手笔”会一直暗藏,不会暴露;也从来不敢小觑动员起来的专政机关那无孔不入的渗透力。一旦自己的身份被锁定,就凭自己当初去atm机取了一次钱,他们就能够顺藤摸瓜,凭借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追踪自己的去向。
不过,再一次变装后,大概会延迟他们的追踪进程,增大他们的辨识难度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如何尽快逃离这个已经变得极度不安全,如同牢笼般的城市牢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王欢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吃个午饭,为再次逃亡聚集足够的能量。
杜甫草堂边的一家肯德基,王欢点了个“全家福”,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花钱吃这种价格不菲的“洋快餐”。个人觉得味道还行,不像某些人说的那么那么好吃,也不像某些人说的那么难吃。但对于一向省吃俭用的王欢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大餐了。
一边慢条斯理的啃着油炸鸡腿,一边思考着下面要走的路。
摆在王欢面前的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就在城里某个地方租间房屋暂时住下来,等风声过去之后再离开不迟。这就是所谓的“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第二种就是想发办法离开西都,有多远跑多远。
第一种方案看起来很好,也很容易执行,只要操作得当,随随便便找个地儿,藏个三五个月不成问题。但最大的缺点是不能露出一点马脚,也不能让任何人怀疑。一旦被谁暗中盯上,报了警,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西都市的各房屋租赁公司肯定是被监控的重点单位。说不定现在它们的门面上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通缉令也未可知。
第二种方案如果能够成功执行,将逃离重兵把守,警力集中的川渝两地,到时候只要谨慎点,一路向南,偷渡至香港澳门,到时候就是天高任鸟飞,水阔凭鱼跃。唯一的困难之处在于如何离开?离开西都的各交通要道王欢可不会认为是四门大开,随便进出。
一般说来,在天朝,兵与贼,警与匪之间的博弈,到最后失败居多的都是匪贼。而如果一旦上峰震怒,并高度重视,整个pl系统开始鸡飞狗跳的时候,那些平时慢腾腾,晃悠悠,破案率常年低下,不能破案,不想破案,甚至不敢破案的太保们,就会如同被扔入沸水的青蛙,潜力爆发,发挥出超越常规的效率。对于拥有全世界最庞大pl系统,随时可以调动巨量的人力物力,发动军队似攻击的天朝,王欢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就在王欢进食的过程中,不下十辆警车从前面的马路呼啸而过,其中有四辆的车牌竟然挂的是“渝a”!
“前路漫漫啊!”忧心匆匆的王欢在心里慨叹道,但瞬间就将心中的负面情绪抹去,面色也慢慢变得坚毅起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又吃了一次饱饭的王欢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吃一次的机会,于是又多买了一个“全家福”,打包塞入皮箱内的登山包内,然后拉上皮箱拉链,出了肯德基的门。
拉着皮箱拉杆的王欢一路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朝前走着。他并无什么具体的目的地,因为这座城市他一点也不熟悉。两种方案,一种走,一种留,他现在也没决定到底选择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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