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来推断,中央干涉东北疆军政事务,也就等同于宝鼎本人干涉东北疆军政事务,而东北疆军政事务本来就在宝鼎的职权范围内,何来干涉之说?
宝鼎继续负手而行。
司马尚等人望着他的背影,感觉很陌生,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非常非常遥远,就像北疆和咸阳一般遥远。
宝鼎代表的是咸阳,是中央,是中枢,是最高决策层,是最高权力,而北疆军政大权也罢,北军统率部也罢,不过是宝鼎所代表的最高权力和最高决策机构的很xiao的一部分,这两者之间没有可比xing,也就是说,宝鼎要维护中央的权威,要维护中央的决策,调十万大军回镇京师不是他个人的决定,而是中央的决策,所以,他没有退让的可能,更没有妥协的余地。
司马尚的目光转向公子将闾。公子将闾低下头,眼里掠过一丝颓色。在他的心里,宝鼎的背影就像一座大山,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这座大山让他畏惧,让他胆怯,让他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司马尚的目光望向众将。司马断等人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感受到了扑面而至的重压,来自咸阳的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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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句注要塞灯火通明,宝鼎和众将开怀畅饮,但宴至中途,从北军大行辕传来的消息把酒宴上的气氛破坏殆尽。
王贲算准了时间,就在宝鼎和司马尚等人相聚句注要塞之际,把那份呈奏咸阳的奏章抄报于宝鼎。
这不仅仅是公开的挑衅,更把北军内部的矛盾公之于众,直接把北军推向了分裂的深渊。
宝鼎的决策是在chou调十万北军回镇京师的同时,征北疆边郡的兵役补充镇戍力量,其名义上是为了在节约钱粮支出的同时力保长城防线,但实际上是把忠诚与于他的代北力量延伸至西北疆,继而控制整个北军。说白了就是削弱和打击老秦人、楚系和关东人对军队的控制。
王贲的“反击”在预料当中,但王贲为了避免与武烈王生直接冲突,先是与司马尚等代北人取得了“默契”,然后一直等到宝鼎返回北疆,并与其jiao换意见,在无法得到宝鼎妥协的情况下,才“先斩后奏”,毅然以北军统率部的名义上奏咸阳,恳请征关东兵役以补充北疆镇戍兵力的不足。
这是bi着宝鼎妥协,假如宝鼎不妥协,直接上奏咸阳否决王贲的奏议,那等于是宝鼎自己公开了北军内部的矛盾,是宝鼎把北军引向了分裂之路,宝鼎在北疆的威信会遭到沉重打击,而咸阳必定会借此机会以支持王贲来进一步打击宝鼎,甚至剥夺或者削弱宝鼎的兵权。
宝鼎调十万将士回镇京师的决策让北军统率极其不满,而他征代北兵役补充北疆镇戍力量继而掌控西北疆的做法又把代北人推到了“风口1ang尖”上,这导致代北统率们对宝鼎满腹怨言。现在王贲拿出了妥协策略,以征关东兵役来补充北疆镇戍力量,既消除了北军统率们的普遍不满,又避免了代北人和老秦人的直接冲突,还维护了宝鼎这个北军统率的权威,可谓一举多得,假如宝鼎否决了这个一举多得之策,那就是一条道走到黑,非要和北军统率们过不去了,最终必定是“损失惨重”。
宝鼎肯定会怒不可遏,就算他被迫妥协了,他的威信也严重受损,而且他和代北人之间必定产生隔阂,再也不会有过去的那种信任了。也就是说,宝鼎对北军的控制力下降,而随着王贲等老秦人实力的拓展,北军内部的矛盾会越来越ji烈,最终宝鼎在无法镇制北军诸将的情况下,必定失去对北军的控制,由此被北军统率们架空,形同虚设。
宝鼎妥协也罢,不妥协也罢,最终结果相差无几。他现在不是进退两难,而是进退失据,完全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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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筵散去。
宝鼎和司马尚、公子将闾、司马断、章邯等人围坐在火盆边上,依次传阅王贲的书信。
帐内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除了炭火燃烧偶尔出的“噼啪”声,就是宝鼎断断续续的咳嗽,而每一阵剧烈咳嗽,都让众人心惊胆战,唯恐宝鼎突然间爆咆哮。
书信最后由唐仰放到了案几上。
宝鼎伸手拍了两下,面无表情地说道,“诸位谈谈,无须忌讳。”
没有人说话,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代王公子将闾的身上。公子将闾无奈,鼓足勇气说道,“当前北疆局势紧张,维护北军内部的团结至关重要。”
宝鼎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赞成此议?”
公子将闾脸色微变,不敢与宝鼎对视,但碍于众将当面,他也不好表现得过于畏怯,丢了颜面,于是xiao声说道,“此策兼顾甚多,通武侯考虑全面,还是有可取之处。恳请叔父三思。”
宝鼎点点头,望向司马尚,“安平侯有何高见?”
司马尚有些犹豫,如果公开支持王贲之议,会不会ji怒宝鼎,甚至就此得罪宝鼎,把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尽数毁弃?
“自武烈王进入代北以来,一直坚持的都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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