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鼎摇头。
“楚国悼王时,墨家柜子孟胜与阳城君乃吻颈之交。悼王驾崩,阳城君与一帮公卿在丧礼上围杀吴起,误射王尸,结果身死国亡。孟胜带着一百八十三个弟子死守阳城君的封国,最后全部战死,以身相殉。”
“士为知己者死。”韩非悠悠一叹,“墨者皆义士,重信然诺,一言九鼎。此时墨家有难。公子仗义相助,日后墨家必定以死相报。”
宝鼎抨然心动,久久不语。
宝鼎回到暴园,把唐仰、司马昌等人请到白楼,大概说了一下墨家和鼓角楼的事。
众皆默然。这件事利弊都有,但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墨家一旦复兴。门徒遍布王国,对宝鼎实力的展显然有利。
曝布忽然冒了一句,“武安君与墨家矩子是车笠之交。”
宝鼎惊讶地望向曝布,“你听谁说的?”
“豹率说的。”曝布说道,“豹率说,墨者节俭,前任矩子雁稼子常年赤脚竹笠,自称贱人。雁稼子乃医道圣手,每次大军出征,必带弟子相随,治病救伤,因此与武安君结下深厚情谊。军中皆称二人为车笠之交。”
“蒲溪子是雁稼子的弟子?”宝鼎追问道。
曝布点点头,“听说,他的医术颇为高,年轻时随侍于雁稼子左右。还给武安君治过病。”
“军中医匠大都来自于鼓角楼。”唐仰接着说了一句,“北部军的几位老医匠都是矩子的师弟,武技医术无一不精。”
“鼓角楼与老秦人的关系一向很好。”司马昌也说道。“前几年磐毒弘。之乱把鼓角技牵连进去了,导致不少墨家弟子死于非命,据说至今还有不少弟子门徒关在西浦大牢。”
宝鼎暗自吃惊,“既然墨家和我们老秦人关系不错,为什么他们不向老秦人求助?”
“怎么求助?”司马昌反问道,“向谁求助?现在我们白氏和司马氏虽然解禁了,但几位老将军全部被赶出了军队,实力更是不济,墨家矩子哪里开得了口?再说,墨家也要面子,耍尊严,柜子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脸。”
“柜子向你开口求助了?”曝布问道。
宝鼎摇摇头。
今夜鼓角楼之宴。蒲溪子和几位墨者自始至终都是陈述墨家当前的困境。并没有开口求助,相反,弗非倒是开口了。
“墨家估计山穷水尽了,否则绝不会设宴相请。”司马昌叹道。“公子。你还是先给矩子救救急吧,免得将来豹率他们知道了,又耍劈头盖脸地骂你。”
宝鼎抬头望向唐仰,“府里还有多少钱?”
“公子。你要打矩子的脸吗?”唐仰苦笑,“墨家追求自力更生。不受嗟来之食。今天他请你吃饭,明天你就送给他一千金,这不是打乞丐吗?”
“公子,给柜子救急的办法很多,比如给立功的墨者加爵赏赐,比如帮助墨家出售大兵。”司马昌说道,“墨家不是没有财源,而是财源给断绝了,这才是他们陷入困境的真正原因。”宝鼎也是苦笑摇头。墨家的财源为什么断了?朝中无人。矩子宴请自己。无非是想靠上自己这颗大树,但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时候。韩非所说的故事忽然掠过宝鼎的脑海,与此同时,秦王政那张冷峻的面孔也忽然浮现眼前。
宝鼎咬咬牙,断然挥手,“把琴氏大匠和乌氏兄弟请来,即刻请到幕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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