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蝉终于回来。睍莼璩晓
是莫愁去接的她。见了面,一看莫愁的神色,沫蝉就确认是出事了。
不知怎地,这一刻沫蝉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反倒平静地放下了。确定有事,便面对那些事好了,总比悬在心中不得确定来得舒服。
莫愁强忍难过,只说,“沫蝉,都是我的错。我原本守在警局外,如果我跟小爷会和一处就好了。就算未必能从纨素剑下救下小爷……至少,我还能节制春春他们;至少,我能多保护下几个族人——都是我的错。”
沫蝉反倒只是静静的,眼眶中浮起水雾,却没有落下泪来,“莫愁,这不是你的错。你在这边孤掌难鸣,一个人怎么能节制得了那么多立场完全不同的人?莫愁你不必自责,今天的事早晚都会来;来了,反倒就也安心了。攴”
莫愁凝望沫蝉,长眉微微皱起,“沫蝉你,想到了会有今天的事?”
沫蝉叹息,“是啊。狼族能够绵延至今,是千年前杀了舞雩为代价。这世上,怎么可以有杀人不偿命的债?”
“沫蝉……”莫愁轻轻哽咽,“我负你所托。迥”
“没有。”沫蝉轻轻捏了捏莫愁手腕,“你当时没在警局外与小邪会和,是因为你被人叫走了吧?”
莫愁眼眶中霍地涌满了眼泪,“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难辞其咎。与旁人无尤,都是我的错。”
沫蝉摇头,“莫愁,让我猜猜,你那时候是不是接到了一个重要的电.话?”
莫愁大怔,“沫蝉你怎么知道的?正是,那个电.话我不敢不接,因为那个电.话是老爷打来的。”
“老爷?”沫蝉仰首,怆然轻笑,“你说的老爷,就是小邪的父亲吧?”
莫邪闻言又是大怔,讷讷点头,“沫蝉,原来你连这都猜到了。”
沫蝉仰头望湛湛青天之上,跃跃升起的太阳,“我们去看小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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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和莫愁赶到江宁医院,江院长给莫邪的大手术也刚刚完毕。莫邪被推入重症监护室,为了避免细菌感染,拒绝一切家属进内探视。
沫蝉直奔江院长的办公室。江院长一见沫蝉来,叹了口气背过身去,却还是没忍住而老泪纵横,“我明白,你是远枫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孩子,所以我敢坦然地对你说:我已经尽力了;将我毕生所学,毫无保留。”
“更何况还有我的良心。当年我害过你父亲,多年的愧疚一直纠结于心,今日也借着这场手术都偿还了——我想也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如果不是当年给你父亲做过那场大手术,从而见识过那样特殊的骨骼类型,从而积累下今日的经验的话;那我今天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再救莫邪。”
沫蝉早已千百遍嘱咐自己要淡定,可是听见江院长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热,双眼已是热泪长流,“江院长,您的意思是,莫邪他得救了?”
江院长却还是摇头,“还不敢说。他受伤太重,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术后的一切,就都看他自己了。”
沫蝉深深鞠躬,默默走出江院长办公室。
icu病房外,守满了人。
看见沫蝉来,相熟的几个人:红禾、雎鸠等全都满脸的愧疚,面孔迎向沫蝉,目光却自责地闪躲。
沫蝉轻轻一笑,走过去拍了拍他们肩膀,“我没事,小邪也不会有事。”
沫蝉的目光,只盯在那泾渭分明的两方人身上。
一方是白裙染血,黑发散乱,面容狠戾宛如女鬼的纨素。
而另一方,是一个穿着淡红羊绒大衣的老人。老人须发都很硬,桀骜地围绕着他的面庞。只凭这头发和胡须,就知道这位老人是个绝不会轻易妥协的硬脾气。
沫蝉望向莫愁,莫愁会意点头,“那位,正是老爷。沫蝉,我替你去引见。”
“不用了。”
丑媳妇终究都要见公婆,更何况今时今日这样的场景?沫蝉已经再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沫蝉轻轻走上前去,迎着那老人审视的目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是该随着我爸叫您一声大伯;还是应该从小邪这边,称呼您一声‘伯父’?还是该以舞雩的灵魂,只直呼您的名字?”
夏子孤冷瞳一寒,“好大的口气!”
沫蝉淡淡一叹,“否则我应该怎样?卑躬屈膝在您面前,然后也甘心情愿成为您摆在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真抱歉,我的命运无意被任何人摆布。更何况,您老又不是上天,着实没有这个资格!”
夏子孤恼恨抿唇,“这就是你的见面礼?丫头,好歹你也算是半个我夏家人,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识礼数!”
沫蝉傲然扬起下颌,“你除了给了莫邪一条命,你还给了他什么?因为你是他父亲,我此时勉强还能与你平静而谈;若是不计算这层亲情,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你说什么?!”夏子孤恼怒之下,须发皆张!
有两声轻轻的咳嗽传来,一位穿着严密防菌服的人从icu里出来。褪去防菌服,原来是一个妇人。两眼红肿着,显然之前狠狠地哭过。
听见她咳嗽两声,夏子孤强忍下怒火,走上前去问,“莫邪他,怎么样?”
妇人红肿的两眼中再流下双泪来,“生死难卜……就连我喊他,他也半分都听不见,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儿子这一回真的有事,我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沫蝉眼眶一热,明白这位就是莫邪的母亲。
沫蝉含泪转头,隔着夏子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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