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里,电视信号有些颤抖,不过聊胜于无。夹答列晓沫蝉看新闻里说,那个被伯母挖了眼睛的小男孩儿幸运地得到一位眼科权威医师的帮助,免费为他安装义眼。
沫蝉这才叹了口气,将碗里的饭粒扒拉完。实则这条新闻发生这样久了,沫蝉却一直不敢看,只是影影绰绰听着电视里说。她太害怕,怕看了那新闻之后,会仿佛自己也被挖了眼睛一般,只觉这世界暗黑无望。
幸好电视画面里的那个孩子还在微笑的,幸好这世上除了恶毒的伯母还有救人的医生。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现在的微笑是不是只是出于年少无知,而等他长大意识到这一切的残忍,是不是就再也笑不出来?
这世间的恶,最让人不能原谅的是针对孩子的。
尤其是施恶的人,是孩子毫不设防的亲近之人榛。
莫邪跟店老板商量的话语传入耳鼓:“不好意思啊记者同志,是真的没有空房间了。”
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位老板拒绝他们入住了。沫蝉起身抹了抹嘴角,走过去勾住莫邪的手肘,“咱们走。”
拖着他出来,感受到他已是动了气。此时正是月圆,他一旦动气可不得了。她抬头瞟他,“给我乐一个,乖。倚”
莫邪转着眼珠瞪她,许久还是挣扎着呲了呲牙。她便不依了,掐他掌心,“乐!”
她主动朝他笑靥如花,“跟我一起来: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莫邪只能无奈笑开,伸手将她被风吹乱了的鬓发捋齐,“还笑得出来?我们今晚难道要露宿街头?”
琉璃匠被抓走,供出了张寡妇,张寡妇的店便也被封了。可是此事连同思归爸妈的怨恨,使得整个村子的人都对他们这对小记者充满了怨毒和防备,于是就没店家肯晚上收留他们。
也许对于村民来说,他们的到来只是破坏既有秩序与平静的破坏者,活该不受欢迎吧。
沫蝉便仰头瞟莫邪,“露宿街头又怎么啦?你怕呀?”
莫邪傲然清啸,“当然不怕!我是狼啊,野外生存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能!”
沫蝉心下流过涓涓的暖,“你可千万别说是担心我哦……我也不怕!我们是人类啊,人类从前是猿猴。野外生存神马的,也是我们猿猴的本/能哦!”她说着自负地眨眨眼睛,“我们还能爬树呢,你们能么?”
说着便笑起来,忍不住想起当日在青岩,他爬树去给她抓蝉来入菜,身上划下一道道的伤。莫愁那傻孩子还替他解释,说“他本不擅长爬树”……当时她还不解其意,如今才更是体会生动:狼可不是不善于爬树么,纵然是这位狼王,他也一样笨拙。
“又笑什么,嗯?”他眯起眼睛看她小耗子一样狡黠的笑,忍不住伸手掐她鼻尖,“说。”
沫蝉淘气,指着身边一棵大树,“诶,你看上头有个果子哎。很想吃的说~~”
他挑眉望她,“真的?”
“嗯!”沫蝉忍着笑,使劲点头。
他呲了呲牙,“猿猴的后代,不自己爬上去么?”
沫蝉哈哈笑出声来,“那我真的自己上去了?身为一个男人,你好意思袖手旁观,那我就上呗。反正也被你说成是女汉子。”
莫邪的男性自尊心被成功刺痛,咬了咬牙,将沫蝉扒拉到一边去,伸手试着合抱了下大树,然后抬脚就要上。沫蝉笑着奔过来扯住他的腰,“算了,逗你的。”
他扭头瞅她,目光滑过她被月色照耀的绯红小脸儿,落在她扯着他腰的手上。沫蝉一震,烫了手般急忙放开。
从前,这动作曾经是她与江远枫之间,唯一的亲热。
莫邪转过身来,追上她,从后头将她环抱入怀,用下颌摩挲她发顶,“嗯,如果你还不习惯抱着我,那我这么抱着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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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起了露水吧?沫蝉只觉圆圆一颗,泠泠坠在睫毛尖儿上,映着月色,仿佛一颗琉璃珠子。
她急忙抿掉,没抗拒他的怀抱,只说,“今晚,咱们去富察家花园睡吧?”
他将她转过来,挑眉望她的眼睛,“你确定?”
“嗯!”沫蝉点头,“那边雕梁画栋,房间又多,花园里的花儿还有照常盛开的。这么美的仲秋月,咱们一边闻着花香,一边赏月,在那样的雕梁画栋下,才更有情调啊,是不是?”
他缓缓笑了,“我也觉得。总比窝在油烟塞鼻的小房间里舒服多了。”
“只可惜没有菊花酒、肥蟹黄。否则仲秋良夜,该多惬意。”
他便笑了,按着她坐在树下,“等我。”
抬眼看他转身,在夜色月光里猛地变身为巨大的白狼,身形如电刺进蓝黛色的夜幕,惊得沫蝉赶紧捂住了嘴巴——他他他,他竟然敢在这个对他们两人充满了敌意的小村子里变身,他疯了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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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能不承认,他变身成狼,奔跑的速度的确是惊人的恐怖。好像没有超过十分钟,他就已经飞奔回来。回到树下却没变身回人去,只是傲慢地眨着冰蓝的狼烟,“专车到了,还不上来?”
沫蝉噗地一声,“哎,有这么傲慢的专车么?”还是担心地四下望望,“太冒失了吧?怕有人看见。”
他呲狼牙,“那就快点上来。不用我提醒你,月圆之夜我会有多狂躁吧?如果有人敢出来,我就咬死他!”
“哎呀别介!”沫蝉不敢犹豫了,赶紧迈腿上去,“滴滴——”
他一声朗笑,飞奔而起。
当然不是飞,却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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