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队伍很长,浩浩荡荡出了皇宫,长街早已被官兵肃清,隐约可闻兰花清香,夏侯眉妩偷偷掀开帘子张望,长街上兰花铺地,秦牧眠一骑轻乘,行走于轿边,微露的侧脸,春风得意。
他的春风得意,不为长歌,而为眉妩。
夏侯眉妩早该知道,他终是怨了长歌。
秦牧眠望着前方长路,貌似漫不经心往花轿上瞟了一眼,夏侯眉妩慌忙将帘子放了下来,只记得秦牧眠的眼神,那里面蕴藏的喜悦,夏侯眉妩从未见过。
她终是为从前的自己伤了情。
即便如此,她仍是很认真地记下来与秦牧眠成亲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他是怎样牵着她的手跨过王府门口的火盆,又是怎样弯弓搭箭将箭矢射向高远的天空,她记得他们是怎样拜了天地,也记得他是怎样用金秤挑开了她的盖头,记得他惊艳的眼神,也记得自己极度喜悦却又极度悲伤的心。
他将喜娘和一屋婢女屏退,独牵起夏侯眉妩的手,柔声轻语:“眉儿,从此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她眼中噙了泪,却还是对他绽放一个此生最美丽的笑:“眉儿自小就失去了亲人,夫君,请你好好待眉儿。”
他说:“这是自然。”
随后,他便去了前厅,夏侯眉妩乖乖坐在床上等他回来圆了这一夜洞房花烛。
她等了许久,期间想了很多事情,包括怎样做一个好妻子,她想得很清楚,既然秦牧眠喜欢夏侯眉妩,那么她就用夏侯眉妩的身份好好陪伴他,秦牧眠怨了长歌,长歌犯下的错误,就让夏侯眉妩来弥补。
她想得很好,想着等秦牧眠回来要告诉他自己是有多爱她,可秦牧眠却迟迟未归。她等得焦急,以为秦牧眠是喝得醉了,便也顾不上新娘子的礼仪,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随手拉过一个婢女,婢女见到她,胆战心惊,指着不远处结结巴巴地告诉她:“王爷,王爷现下正在添香阁。”
添香阁,她脑中轰然雷鸣,一个名字浮上了心头。
婢女劝她回房,她不管不顾,提了裙子跑去,她跑得那么疯狂,疯狂到一只绣鞋掉落都顾不得回去穿上,好不容易跑到了添香阁,她的右脚已被石子磨破,沿途留下血染的痕迹。
门只虚掩着,她不用费劲便可看到,房中床上一对纠缠的男女,都是她认识的,又都是她不认识的。她记得初来京城,她被噩梦惊醒,光脚跑到他的房间,看到他吻红啊袖,好事进行了一半被她破坏,他将她一双冻透了的脚捂在怀中,说我不能对你做哪些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口中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做的是那样美好,她分明,分明看到秦牧眠的眼中是满足,以及永无止境的欲求,而这些本该是她——作为妻子的夏侯眉妩应为他做的。
多可笑啊,新婚之夜,他的夫君跑去跟侍妾圆了洞房花烛。
夏侯眉妩身子一软,跌坐在地,原本就虚掩的门又敞开了些。
床上的二人看见了她。
秦牧眠吻了一下红啊袖,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夏侯眉妩:“夫人,你这是等不及了么?”
红啊袖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公子,夏侯家的人果真都这么不要脸么?”
秦牧眠轻蔑一笑,将她从地上抱起:“如此,你我就去圆房吧,夫人。”
夏侯眉妩不知道,不过几个时辰,一个人态度的变化竟会如此分明,或许,他的面目本就是这样的?
秦牧眠简直霸道而蛮横,他是那么吝啬,方才给予红啊袖的温柔却丝毫不愿分一些给夏侯眉妩,他带给她剧烈的疼痛,她在他身下不安地扭动着,想要逃离,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按了回去。夏侯眉妩感觉不到一丝美好,可她却记得分明,秦牧眠要了长歌的那一晚,给她的,是极致的温柔,而现在,却是极致的痛苦。
“疼,好疼……”夏侯眉妩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也会觉得疼么?”秦牧眠的声音如坠冰窖:“我以为夏侯家的人从不觉得疼呢。”
“为什么?”夏侯眉妩呜咽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秦牧眠冷笑:“你以为我是真心想娶你?你太天真了,我娶你,是因为你是夏侯眉妩,是崇华帝的女儿,夏侯家的人,我要让你痛苦,你觉得生不如死了,我便会快乐。”
夏侯眉妩终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原来你是恨我。”
秦牧眠没有说话,回应给她的,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
夏侯眉妩像是认了命,停止了挣扎,哑声道:“怎样都好,只要你快乐,我怎样都好……”
秦牧眠的身子僵了僵,一阵沉默之后,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强烈的痛苦中,夏侯眉妩咬紧了牙关,静静闭上了眼睛。
他们终是圆了一夜洞房花烛,长夜漫漫,他们用尽了力气,施与了折磨,得到了痛苦……
每每一想到那晚的洞房花烛,白芷姻心中的恨意便绵延不绝,她想方设法离开皇宫,回到秦牧眠身边,换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痛,是生长于心底,根茎撑破身体的痛,痛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秦牧眠身边,想要全心全意爱他,洗手作羹汤,将他照顾得周到,想和他白头到老,从此没有仇恨,该多么好。
可是事与愿违,秦牧眠待她不公,南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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