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边静悄悄的一片,大家都在瞧着赫连鋆,连贺兰静云手下的羽林子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眼睛只是往慕太昭仪和魏凌那边看过去。
小皇上即位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没见他办什么大事,朝堂里边的权力倒慢慢的转移到珲右相手中去了。封了珲右相为太原王,赐了封地,又兼任大司空之职,很多奏折都是由右相直接批复,各位大臣早已颇有微词。现在听着珲巴达竟然说出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秘辛来,如何会让小皇上将他杀死?
珲巴达抬起头来,眼睛望着赫连鋆,嘴唇边上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容:“皇上,你难道要过河拆桥不成?我可是留了后手的,你若要一意孤行将我处死,那另外一个秘密我也不会替你保守了。”
赫连鋆见羽林子都不动弹,珲巴达又威胁着要将他弑父的事情说出来,心中一阵暴躁,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他怒气冲冲的走到珲巴达面前,从站着的羽林子腰间拔出剑来,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那剑插进了珲巴达的胸膛。
这一惊变让大家都呆住了,就见珲巴达捂着胸口摇晃了两下,睁着一只眼睛望着赫连鋆,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来:“皇上,你以为弑父的事情……”他用力的咳了一句,嘴边渗出了鲜血沫子来:“难道就会由此揭过吗?我早就埋了后手呢!”
这话让赫连鋆心里一惊,握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他将插在赫连鋆身子里的剑猛的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然后又狂怒的砍了下去,珲巴达的头从身子上边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大殿里边的臣子们都有些不忍的将视线调转过去。
魏凌在旁边看着皱起了眉头,这珲巴达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现在竟然被赫连鋆一剑给杀死了,他究竟是心虚还是怎么样?想到慕媛对她说过的话,魏凌心里有了几分肯定,走上前去,从赫连鋆手里将那把剑拿了下来:“皇上,你要冷静。”
赫连鋆虽然毒杀过自己的父亲,可那剑杀人可还是第一次,他呆呆的望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全身不由得发起抖来。他呆呆的看着魏凌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拿开,也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呆滞。
“太后娘娘!”朝堂里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老臣以为这事绝不能就这样蒙混过关,珲右相虽然谋逆,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他的话就是真的。”
赫连鋆心里猛的一跳,转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正是太史令高远,那可是连曾祖父都敢顶撞的人,听说当年曾祖父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都不肯有半分的屈服。高远虽然已经老迈,头上皓发如雪,可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犀利,就像一把刀子样在赫连鋆面前晃来晃去,凉飕飕的寒光让赫连鋆不住的躲闪着,不敢看高远的眼睛。
“先皇身子健旺,如何出军南汉尚未几日功夫就撒手西去,老臣一直对此有所怀疑,于史书修补上迟迟未落笔墨。今日听说珲右相死前之语,方知期间另有隐情。”高远一边说着话,眼睛似乎有泪光闪烁:“太后娘娘,老臣请求彻查先皇驾崩之事!”
这不正是慕媛拜托自己的事情吗?魏凌心中一喜,也不看赫连鋆那沮丧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因为此事涉及到皇上,故哀家以为这些天皇上可避居深宫,不再上朝,由太昭仪娘娘临朝称制,哀家主管寻找先皇驾崩之真相。”
众大臣都知道先皇与太后娘娘的感情,见魏凌以不可辨驳的口吻说出这番安排,皆点头赞成,赫连鋆在旁边呆呆的站着,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见到两个羽林子朝他走了过来,赫连鋆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怎么能任由他们说了算呢?他猛的抬起头来,大声喝止住了那两个羽林子:“朕乃是皇上,你们怎么能不听朕的命令而听从太后娘娘的?”
那两个羽林子也呆住了,站在那里望向了魏凌,伸手摸了下后脑勺,貌似赫连鋆说的也没错,他是皇上,天底下最大的人,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一时间朝堂内都静了下来,空气似乎不再流转,一种让人窒息的静谧在这里悄悄的蔓延开来。
“皇上,先皇临终前曾有遗照。”张延之见众人僵持在那里,心中很不好受,赫连睿和赫连鋆都是他的学生,这期间的轻厚很难取舍。只是出于心中一种正义,他不能不站出来说话:“遗诏我和路昭大人已经交付给了慕太昭仪。”
赫连鋆心头猛的一惊,转过脸去看向坐在偏座上边的慕太昭仪,声音颤抖着说道:“什么遗诏,为何要交给慕太昭仪,却不给朕?”他只觉得喉间有一种苦涩,慢慢的绵延上来,似乎是有人用什么堵住了他的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太昭仪在偏座上坐得端端正正,见赫连鋆望向她,这才从容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份明黄色的绫罗来交给了身边的保义姑姑:“你念念罢。”
“大虞瑞宗皇帝有诏云:……”保义姑姑拿着那份遗诏,慢条斯理的念了起来,朝堂里边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的听着那遗诏的内容。
保义姑姑念完以后,慕太昭仪向众人看了一眼:“有没有质疑这遗诏的?如有疑问,可派人来验证真伪。”
太师太保是先皇生前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亲自将遗诏送到了慕太昭仪手中,自己还去质疑这遗诏的真伪,岂不是自讨没趣?况且先皇本来便是慕太昭仪的徵宫开蒙,太后娘娘乃是他从小的伴读,感情深厚,这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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