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和除木梨子以外的任何人,谈论过关于舒子伽和左伊人的事情。至于木梨子,安不敢说是对她的行事方式了如指掌,但至少可以确信,她不是那种轻易会把自己感兴趣的秘密讲出去的人。
那修是怎么知道的?
屋子里仍是昏暗的,安看不大清楚修的表情,她看了修一会儿,就把视线转移开了。
她并不抱着能从修这里知道些什么的期望。
没料到,在难堪的寂静后,修居然开口解释了:
“方宁叔告诉我的。在这之前,他跟我联系过,告诉过我左伊人这个名字。”
安微舒了一口气,这么说倒也能解释得通。
冷静下来之后,安开始嘲笑自己的敏感:什么时候变得像木梨子一样了,对什么事情都紧张兮兮的。
但安没有看到的是,在讲出那句话后,修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唇线抿成了一条线,很明显是在心虚。
他自己都发觉自己的话里存在着纰漏。
方宁叔为什么会跟他谈到左伊人?他知不知道左伊人和舒子伽的关系。
可安并没有追问,或者是安就是希望从修那里得到这么一个解释,尽管这个解释有着不合理的地方,她也下意识地忽略了。
她的心情放松下来之后,就离开了窗边,走到修的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摆出朋友随便聊天的姿态,问他:
“车场出了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回去?”
修顿了一下,回答说:
“我们经理,就是郭品骥,叫我们回去一趟,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谁不回去就先奸后杀。等我们赶回去,才知道是上次比赛的奖金发下来了,他让我们回去就是去领奖金来着。”
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件事本来不怎么好笑,但修一本正经地重复着郭品骥“先奸后杀”的威胁论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喜感,尽管是在一个严肃的场合,安也没能忍住。
修露出一副“有什么好笑的”的表情,对安说:
“你去睡吧,我守夜。”
安伸了个懒腰。答:
“刚才那么一折腾,已经不困了。而且我下午陪雷彤睡过了,精神还蛮好的。要不然你去睡?”
修的眉头动了一下:
“你陪他睡?”
安好气又好笑地捅了一下修的胳膊:
“得了得了,这你还能吃味?他一个孩子而已。”
修却不以为然地瞄了一眼男孩,说: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话说到一半,修就没再讲下去,两人的对话已经发展到一个非常暧昧的阶段了。修也能感觉得到,索性闭上了嘴,装模作样地看向了别处。
玩笑开过了,安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修,你了解方宁叔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修思考了一下,道:
“隔了很多年。我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不好说。”
“那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武术教练。”
“他有告诉过你他是雇佣杀手吗?”
修摇头。说:
“没有。”
“方宁是他的本名?”
修略略思索了一下,眼睛微眯起来:
“这个我不能确定,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让我叫他方宁叔。”
“他的实际岁数呢?”
修毫不犹豫地答:
“今年应该是31岁。假如他以前告诉我的年龄是真实年龄的话。”
安舔了舔嘴唇,又问出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修干脆利落地回答:
“关于这个我不想说。可以吗?”
安略有失望地耸了耸肩,表示随修的便。之后就停止了问话,而修则反问安道:
“那个男孩,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让他呆在家里?”
这才是两个人现在所要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
安盘算了一下,竖起了两根手指:
“眼下,只有两招。第一,让他继续留在家里。这好歹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他呆在家里,既有安全感,又能减少一些不确定因素。如果随便出去,一辆失控的汽车就能要了他的命,咱们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保护他。但留在家里,也有弊端,方宁叔肯定想了很多方法,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的招数渐渐升级,比如点火什么的,那不止是雷彤,连整栋楼的居民都会遭殃。”
修点了点头,听安说第二个办法:
“第二,就是我们带他出去,能让他透透气,去一些人员不是很密集,但是有监控有保安的地方,比如说博物馆之类的,但是就像我上面说的,危险性太大,变数太多。你觉得呢?”
修并不直接回答安的问题,问道:
“你觉得雷彤会选择哪一个?”
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用说吗?让他出去,就是要他的命。可这样呆在家里,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这就意味着只能坐以待毙,干等着方宁叔来对他下手。”
修细想了一下,提出了反对意见:
“就我对方宁叔的了解,他在教我打拳的时候,就很喜欢先发制敌,思考好每一个进攻路线,不管对手出什么样的拳,他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可以说他是用脑子和拳头两样武器进行双重进攻的人。现在也是一样,他已经占据了先机。我认为,我们不应该鲁莽迎战或是坐以待毙,而是应该想一想,他无法进攻的地方,或者说是,他思维的死角在哪里。抓住这个死角,我们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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