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六十以上年纪,血气已衰弱。自然扛不住夜里的春寒冷。
郭勋乃是武人出身,身体壮士,一进屋,就热得又些遭不住。他不禁腹诽:这西苑之中,就是一个病人加一群五根不全的阴人,然后是三个老头,这阴气也未免太重了些。
“三位阁老都在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回府了呢?”郭勋微微一笑,朝三人拱了拱手。
他进屋时带进来的凉风让杨廷和皱了皱眉头,缩了缩肩膀,抬眼看他。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警怯:“郭大人,
“阁老们在做什么,老郭我就在做什么?”郭勋摸了摸脸,感觉自己面庞有些粗砺。他叹息一声:“今儿是我当值,陛下病成那样,我放心不下,亲自带队。对了,阁老们好象在说什么事,左右也无事,说给俺老郭听听,也好打些时辰。”毛纪闻言立即来了劲,他站起身来,气冲冲地说:“老郭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这个理。陛下都病成这样了,我们身为辅臣的,已经一个月没见到过陛下的面,也不知道圣上如今是什么模样。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见上一面才好。可元辅却说不用担心。一切都有安排。哼。安排,什么安排,怎么安排?”
他甩了甩袖子,忍不住爆了:“不成,今儿个说不得要闯一闯了。”
杨廷和静静地说:“毛相,没必要吧。”
郭勋嘿嘿笑着:“老毛,你还在说这事啊,陛下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臣子的遵照执行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毛纪怒道:“郭大人你说什么话。陛下不见我等真的是他的旨意,我看未必吧?陛下身边如今有小人。但有旨意,皆由孙淡这个布衣还有毕云这个阉人转达,鬼才知道是真是假?”
郭勋装出一副惊骇的模样:“矫诏。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听人说,天子如今已经昏迷不醒,随时都有可能大行。”毛纪眼中有泪光闪烁:“我们身为辅臣的。竟然见不了陛下一面,真是荒唐。事关国本,杨相和蒋相不肯负责。我毛纪乃是次辅。这事我做主了。今日无论如何的从陛下口中问个话儿出来。”
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去。
郭勋手一张,将他拦住:“毛相,陛下病重,你这么冒冒然冲过去。惊了驾可就麻烦了,连带着我这个负责宫禁的也要吃挂落,你还是不要让我为难吧!”
毛纪正要说话,突然间,外面却怜来阵阵海啸般的喧哗声,接着就是冲天大火熊熊而起,将东南边的夜空照得一片通明。
这么大动静立即惊动了屋中其余二人,连一直坐在椅子上做木头人状的蒋冕也猛地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对杨廷和道:“杨相,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快想办法呀!”说到这里,他语气中竟带这一丝。
杨廷和好象一切都尽在预料中一样。竟将眼睛闭上,淡淡道:“乱不了,乱不了,都不许动,全呆在这里。”语气虽然平淡,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产。
毛纪看外面乱成这样,知道平秋里他们已经动,自然不肯在这里磨蹭下去。听到杨廷和这么说,有见郭勋挡住自己去路,顿时上了火,怒吼一声:“都给我让开,身为大明宰相,外面乱成这样,却来个不闻不问,究竟是哪家的规矩。毛某这就去豹房护驾,看谁敢阻我。”
郭勋心中明镜一样。“我今日说不得要得罪毛相了,刚才元辅大人也说了,让大家伙都呆着别动。郭勋自然听命行事。”
“你敢!”毛纪狠狠一拍桌子:“郭勋,谁给你的胆子,外面的骚乱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情郭某不清楚,不过;毛相今日要出这个屋,却有些困难。”郭勋突然一把扯掉身上的长袍。露出满是伤痕的胸膛,如同一座铁塔一样矗立在毛纪身前:“毛相若今日要出去,郭勋身上这一百多道刀疤箭伤须不答应。”
“流氓,痞子!”毛纪一张脸都扭曲了。
“对,老郭今天就是要流氓一回。毛相,我们的圣上可是古往今来第一等英明的雄主,外面这点骚乱算的了什么,用得着你我瞎几吧操心?我劝你,还是等圣旨吧。”
“你,”留已气得差点将一口热血吐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屋中四人同时抬眼望去,却见外面的院中走过来两人。
一人正是正德帝的贴身太监毕云,他一脸的悲戚,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好象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模样。
另外一人件是孙淡。
孙淡一身布衣,面上表情无悲无喜。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衣,左手提着衣摆,右手高举着一轴黄绫,脚步四平八稳,每一步都好象计算过一样。不长不短,恰好一尺半。
清朗的声音传来:“杨辅何在。有圣旨。”
杨廷和猛地站起来,一双手颤得如同风中秋叶,眼眶里全是泪水:“杨廷和在此!”
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郭勋和毛纪同时安静下来,面上有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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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郭勋在此。”
“臣,毛纪在此。”
孙淡似慢实快,只瞬间就走进屋中,他高举着圣旨,静静道:“皇帝陛下已然大行,有遗诏给各位内阁阁臣,及郭勋。”
“陛下啊!”跟在孙淡身边的毕云软软地到在地上,抢天呼地地痛哭起来。
杨廷和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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