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脉自尽……若不是刘恂澈说,自己根本不会想到,顾裕萦,会作出割脉自尽这般的举动,怎么可能?裕萦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然而郑沅溪颤抖着将顾裕萦的长袖卷起,即使是心里有准备,可那一道直挺挺的,狰狞的疤痕还是让她红了眼眶。奇怪,为什么一触碰道关于顾裕萦的事,她就会那么脆弱,那么容易流泪?
手指轻轻的摸上那道疤痕,竟是止不住的颤抖。郑沅溪收回手,死死的握了一下拳,又再摊开,再次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一眼看去,那道疤痕竟然似乎有三寸之长,从手腕处蜿蜒到小臂内侧中间,伤口愈合之后长出的粉色新肉,纠结在一起,在顾裕萦瘦的皮包骨头的手臂上,一目了然,甚至有些可怖。
顾裕萦知道她在看什么,那道目光像是带着灼人的火焰,烧的那处伤疤生疼,顾裕萦难受的闭上眼睛想要将手抽回来,可是抽,动了几次却没有成功,顾裕萦叹了口气,不敢睁开眼,生怕睁眼便会看到郑沅溪嫌弃的表情。
手上传来一些温润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冷战。郑沅溪俯身吻上了那道狰狞的疤痕,一寸一寸,温柔又细致。一滴又一滴,顾裕萦感觉手臂上淋上了一些液体。
那液体如春风,湿润了她的心。,叹了口气,“沅溪,怎么又哭呢?”任由郑沅溪温柔的抓住那只手,无奈的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摸上了她的发丝。
郑沅溪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难过。
“为何要自寻短见?”
“呵呵,欠你太多,还不上了,就想要赔了这条命算了。”
顾裕萦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开玩笑般的说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顾裕萦有些无辜的道:“我不正经吗?”说完却见郑沅溪垂着脑袋不说话,叹了口气把她的脸扶正,端端的对上那通红的眼,对她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沅溪……我太愚蠢了,一心要报仇,强迫自己忽略你的用心,我原本以为,没了你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直到亲眼见你走到绝境,想要丢下一起跟你走,却已经迟了。”
“我不知丛仁康他们是如此跟来的,想必是早有准备,可我没办法向你解释……那本也是我负了你不是吗?看到你心如死灰自尽落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复仇,什么国家,都比不上你……我忘了当时的心境,或许是无法面对自己还活着,亦或是无法面对你已经不在,我只记得,想要不顾一切的跟着你,无论天堂还是地狱。”
说道这里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沅溪,在那日之前我就知道,我欠你一句话,却不想一欠便是五百个日夜。”
“若是我放弃一切陪着你,你还愿意教我做饭陪我畅游山河吗?沅溪……你能原谅我吗?”
郑沅溪咬着唇,使劲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愿意,怎么可能不原谅。她的心里百感交集,酸涩,苦痛,更多的却是甜蜜,顾裕萦何时说过这么多话,她一向淡漠,今日却在这里请求自己的原谅。顾裕萦甚至为了她一心求死,何德何能,又谈何不原谅。
“你是愚蠢!可你愚蠢是因为你不自惜不自爱!我欠你在前,你负我在后,怎么算也是我对不起你更多!你那么做时可曾想过,若是我没有死,你却已不再,我又该如何……”
郑沅溪越说声音越弱,最后直接变成抽泣。顾裕萦无奈的看着她,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做过皇帝的人还是那么容易哭。分明是她不信自己,抛下自己在前,这下还反过来怪自己不自爱!
不过郑沅溪总是把更多的过错归根在她身上,但顾裕萦明白,她只是不忍去怪自己而已。
“嗯,别哭了,是我错,原谅我可好?”
郑沅溪又啜泣了两声,这才含糊的嗓子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是听了后不生气,我就原谅你。”
顾裕萦看了看她,见她既是理直气壮又是胆怯的样子,心下疑惑却没在面上表现出来,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今日见她和那习颖儿一唱一和的,那习颖儿对她又是无微不至的模样,莫不是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两人有了什么?想起曾经的聂蓝,如今的习颖儿,顾裕萦有些不满,她倒是挺会沾花惹草,迷住的人哪一个不是倾国佳人,也不知她哪点好,让她们都那么死心塌地的。顾裕萦这下可全然忘记自己也是被郑沅溪迷倒的一员。
抱着手,在床边上一依,挑眉道:“说说看。”
郑沅溪敛了神情,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去,心里不免打着鼓。她知道,到了今时今日,两人之间不该再有隐瞒,定了定神道:“裕萦,你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我十五岁未满就能才华卓越,又那般年幼却可以如此算计?”
顾裕萦依旧抱着手,皱了皱眉道:“你生在皇族博览群书,才华卓越也能说你天资尚好……而皇家之人,精于算计也无可厚非。”虽这么说,顾裕萦却也知道有些牵强,郑沅溪毕竟五岁便离开了东夷皇族,若是为了母后要变得心深如海也说得过去,但她分明又留着一些赤子之心,一个人是纯粹的,而郑沅溪却是矛盾的,这点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郑沅溪摇了摇头,屏住呼吸看了看她,定了定心咬着牙道:“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顾裕萦眼睛睁大了一些,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仰了仰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的家乡……是一个相比起这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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