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你叫毕月乌,我很早以前就听国师说过你。”那个孩子盯着她仔细地瞧着,一双还泛着微红的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毕月乌。
毕月乌也不恼,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开心地笑了笑,他让仆人送上点心后,将石桌上的所有的点心都往对方那里推了推。
脸上挂着柔和温暖的笑容,他有些害羞地说:“这些都给你,我以后有好东西也都给你,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毕月乌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的糕点,不理解对方给自己糕点和朋友有什么关系。
但是那个孩子却突然开心地拍手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他深怕毕月乌张口反对,还双手扯着她的衣袖,如同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毕月乌还是一动不动,她的世界一直都是蒙上了一层纱烟,一切感知都微弱淡薄。
孩子看到对方没有拒绝,立刻喜笑颜开。他见毕月乌没有拿糕点,反而自己拿了一个喂给对方,一边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你一定也非常喜欢。好吃吗?”
彼时味觉对于毕月乌来说和其他知觉一样麻木,就算是再好吃的美味佳肴对于她来说和普通的食物都没什么区别。
但是看着眼前那双对自己充满希冀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眼睛里立刻露出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喜悦。
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那个孩子给她讲一些古籍中的故事和趣闻。
或许有个朋友也挺不错的,她当时是那么想的。
“国师他总是和我说,如果不是你的话,珏国还不知道要大旱久,百姓还要死多少,”那个孩子羡慕地看着她,“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出生意味着丰沛。不像我,我的出生意味着肩负责任。”
“国师的责任?你叫他国师?”
孩子瞪大了眼睛,为毕月乌突然说的话而高兴,又突然有些泄气,他说:“他只让我叫他国师,他说我只是用来守护珏国。”
毕月乌看着垂下来的小脑袋,轻轻地拍了拍。
那个孩子抬头又露出了不见一丝阴霾的笑容,拽着毕月乌的衣袖问道:“你可以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吗?”
“外面的事情?你没有出去过?”
孩子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平时一直是修炼,背书,罚站,吃饭,睡觉。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这样悠闲地聊天,你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毕月乌本来想说,外面也没什么好的,这个世界都是无趣的。对于一个被罚下界并且受了九世惩罚的仙姬来说,凡人的世界虽然有些有趣的小东西,但是也仅限于有趣,她觉得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包括生与死,痛苦和快乐。但是看着小孩子,她却说不出那些话来。
那天下午,她说了下凡以来说过最多的话,他给那个孩子讲了很多东西,说她见过的凡间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看着孩子渴慕的神情,毕月乌突然有些埋怨起国师。何必对一个孩子这样?囚禁在一方宅院之中,犹如笼中之鸟。对一个孩子那般苛刻,强压在他身上责任与义务。
那个孩子看着突然脸色有些沉下来的毕月乌,害怕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的无趣而不高兴。毕竟毕月乌所说的那些事情都离他太过遥远,他从未接触过,只能听着她说的话自己去幻想。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太无趣,他拉着依然呆着一张脸的毕月乌跑到了祭坛上面,给她指着那些星宿,毕竟他会的也只有这些星宿和那些古籍。
“你看那个,”他指着西边的第五星宿,“那个就是你的名字,毕月乌。当月亮经过这毕宿的八颗星的时候,就意味着大雨的来临。”
毕月乌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个像是三叉的鱼叉一样的星宿,木讷地听着身边人将这个星宿。
庄封背着毕月乌来到了祭坛,看着眼前的祭坛思索着什么。
毕月乌看着西边的毕宿,觉得还是像个鱼叉。
对了那个国师的孩子叫什么来着?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仍然没有结果,她记得后来是和那个孩子玩过一段时间,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就消失了。
她也曾问过国师,国师告诉她,那个孩子不适合学珏国传下来的法术,他送那个孩子去学适合那个孩子学习的地方。
对于国师的决定,她虽然奇怪不理解,却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随后那个眼睛总喜欢泛红总是被罚的男孩子的身影也在她的记忆中越来越浅,最后只留有一个模糊的记忆。
庄封将毕月乌放下,蹲下去,捻了一下祭坛山的灰尘。
“就是这里。”
如果那个魃是在祭坛下方被关押地,那结合之前魃和程雪伊所说的关于程雪伊和魃之间的协议,以及酒楼人们所说的话。
毕月乌心里出现了猜测,会不会魃就是被国师困住的,所以才在祭坛下方。而程雪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碰见了魃,同他做了协议,保证放他出来。
突然毕月乌发现自己和庄封悬空了,地上的石制祭坛自己纷纷移开,露出了下面土地上玄红色的阵法。
狂风卷着毕月乌,把她的斗笠差点卷走,被身边的庄封急忙拉了回来,系紧了一些。
然而庄封额头斜斜地贴着的那枚符咒却飘飘地脱离了庄封,飞向了天空。毕月乌也发现自己视线中的黄色也消失了,她的那枚隐身符也跟着飞向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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