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抵达金陵城下,威胁镇江、瓜州,清廷大为恐慌。
金陵当时称江宁,是江南的名城,南中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城墙高厚,周长九十余里,西北两面濒临长江,东依钟山,附近丘陵环绕,形势险要,向有“龙盘虎踞”之称。江苏清军共有绿营兵三万余人、八旗兵数千人,但是分守各个要点,能机动的兵力不足万人。
太平军攻占武昌后,陆建瀛从全省抽调绿营兵四千八百人,其中三千名被他带到上游防堵(老鼠峡被消灭),另外一千八百名留守金陵。金陵设有江宁将军,辖旗兵三千余人。太平军攻抵金陵时,城内有旗兵、绿营兵共五千余人,另有江宁布政使祁宿藻临时募集的勇壮**千人,协助防守城池。
同时,咸丰加紧抽调文武大员救援南京,咸丰帝严饬新任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寿春总兵邓绍良带所部军马赴钦差大臣向荣营中听令,又抽调大批浙江士兵向南京进发,救援南京(没到金陵就被太平军攻占了)。
清廷的总体布置是:江宁将军祥厚负责主持南京防御,江苏巡抚杨文定负责守镇江,漕督杨殿邦据守瓜州,钦差大臣向荣率部自江西驰援南京,钦差大臣琦善自江北驰援瓜州、扬州,企图将太平军尽数歼灭于南京城下。
小皇帝不通事务,一番部署与赵括、马谡二位纸上君子不相上下,试想,顺江而下的太平军足有六七十万之众,即使去除老弱,有战斗力的军队至少有十万,精锐老兵也有三四万,而清妖江南江北合起来统共才几万清军,守城尚嫌不足,又怎么能够去打野战、歼灭战?于是,向荣和琦善两大钦差大臣统统借故拖延,寻找理由拒绝参与南京会战,两员大将心下雪亮,眼前的局势正是:“先到先败,后到后败,同到同败,不到不败”(曾国荃名言)。金陵城很难守住了。
金陵城虽然危在旦夕,城内文武大员的内斗却还是进行的如火如荼。满清在巡抚之上又设总督,督抚同城办公。总督虽然名义上是巡抚的上级,但是,实际权力却并不比巡抚大,并不能干涉巡抚理政,是故有清以来,督抚就经常争斗不休。
早在太平军刚攻占安庆时,总督陆建瀛和巡抚杨文定就因为芜湖一代的防御部署吵得不可开交,杨文定、祥厚等人决定联合起来,赶走陆建瀛。
南京的官员先给总督陆建瀛写信,表示不欢迎总督回省,陆建瀛厚着脸皮回来后,闭门三日,并无属官上门问安、办公。巡抚杨文定早就想脚底抹油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借口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杨文定自称无法与总督陆建瀛合作,只得出走,企图把自己出走的责任推给总督陆建瀛。
此举正中陆建瀛的下怀,陆大总督正在盘算着趁乱把南京城的银粮盘回家去,赶走杨文定自己正好办事。陆建瀛打定了赶走杨文定的主意,便出言讥讽杨文定是要赖在南京等两江总督的缺。而杨文定在搜集到自己确系陆建瀛逼走的证据后,火速撤离,赶往镇江。就这样,南京最大的两位官员,一为钱,一为命,在战前把南京糟蹋得不成样子。
等到1852年3月8日,咸丰三年一月二十八日,太平军前锋李开芳部开抵南京,抵达金陵城西南善桥一带,与清军遭遇。武汉自南京沿江路途一千八百里,李开芳部竟然只用了一个月就攻至金陵,平均每日进军六十余里,沿途清军抵抗的十分微弱,实在是令人震惊。太平天国对沿途百姓示以仁义,“见有乞丐,摺掷钱数百文”(《金陵被难记》),只是异常残忍地迫害和尚,附近和尚被杀无数,南京周边各寺庙和尚纷纷入城避难(圣战?)。
3月9日,李开芳率数百人占领雨花台,并乘势奔过吊桥,直薄城下。当天,水师前锋亦至,分泊大胜关至草鞋峡一带江面。3月12日,太平军水陆大队继续赶到。同日,分兵占领浦口,并完成了对金陵的包围。金陵城垣南北略长,太平军陆师攻南端的聚宝门(今中华门),水师攻北端的仪凤门,以便发挥水陆两军的优势,并迫使清军分散兵力。
金陵城经总督陆建瀛、巡抚杨文定两个浑蛋一顿胡整,固若金汤、龙盘虎踞的名城已经破落不堪,仅有正规军五千人守城,而围城太平军有多少呢?汪士铎述太平天国攻南京时人数说:“其勇犹可(百人困一人则胜矣),其众难敌也。破江宁日,口称二百万,七八十万人足数也~~~故或登三山门望之,自城外至江东门一望无际,横广十余里,直望无际,皆红头人~~~故既众且整,吾人望之夺气”(《汪悔翁乙丙日记》)。
同时,在太平军围城后,城内的天地会会众不断在城内散布流言,导致城内人心惶惶,清兵们的守城意志也不断瓦解。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太平军开始攻城。太平军选定北面的仪凤门为突破口,并决定采用行之有效的穴地攻城法(太平军攻城绝招)。
仪凤门外约半里有静海寺,太平军以此为掩护,挖掘地道,埋设火药,准备攻城。与此同时,南面聚宝门外的太平军则在白天将大炮架设到报恩寺塔上,猛烈轰城,夜间则搬出寺内的五百罗汉,以为疑兵,诱使清军彻夜*,不得休息。其它城门外的太平军则派出小股部队进行袭扰,掩护北门外的太平军正在进行的攻城准备工作。
3月19日拂晓,太平军将地洞内火药点燃,炸塌仪凤门附近城墙约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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