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方说起来没完,苏落盏俏丽的小脸上一片阴冷:“叔叔对不起,我道歉可以吗?”
“你说什么,听不见!大吵大闹的时候不是声气挺足的吗?”
苏落盏只想把这个突如其来的奇葩打发走,她回手把晨晨嘴里的纸巾团塞了塞,自己站起来,往门边走去。
一步、两步……突然,就在苏落盏在迈出第七步的时候,她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这老房子虽然一直有那个人定期打扫、缴费,但周围居民都知道里面没人住,已经空置很久了,为什么门口的人半夜三更听说里面住了个没有家长的小孩,居然毫不惊诧?
苏落盏忽然扭头就跑,与此同时,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坏。
几个警察紧跟着冲了进来,苏落盏一把抓起方才卡在柜子上的砍刀,重压之下,那把方才她怎么拉都拽不起来的砍刀竟从木柜的缝隙里溜了出来,而警察们眼看就要抓住她——
苏落盏反手提起砍刀指向晨晨的后颈,刀尖立刻在女孩雪白的后颈上撕开了一条血口子,她尖叫起来:“别过来!”
被撞开的大门贴着墙面震颤不休,室内的气氛已经凝固。
苏落盏猛地蹲了下来,躲在晨晨身后,摇摇欲坠地举着笨重的砍刀,沿着晨晨的脖子飞快地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晨晨的颈侧。
她的手不住地发着抖,自下而上瞪过去的眼睛就像是一只抵死挣扎的小野兽,凶狠而愤怒。
陶然连忙阻止了身边人的靠近,小心翼翼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苏……苏落盏对吗?”
苏落盏一言不发。
陶然心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和这么小的嫌疑人谈判,就见这时,费渡慢一步地出现在了门口。
他微微侧着身,挡住了自己受伤的胳膊,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屋里扫了一圈:“咱们要抓的人呢?”
苏落盏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哎,有个小孩,”费渡好像才发现她,有些轻慢地问,“跟你一起的绑架杀人犯去哪了?”
苏落盏看了看手里的刀、刀下的人,又抬头看了看费渡,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
“快把刀放下吧,没事了,不用那么紧张,”费渡四下打量着这老房子,只见上一任主人虽然已经人去楼空,但她们荒腔走板的生活痕迹却依然留在了原地,烟熏出的墙壁污糟昏黄,墙角还有一堆空酒瓶,“真可以,逼迫个小孩当诱饵,他自己躲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藏头露尾的犯人。小姑娘,你放心吧,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都是警察,他跑不了,警察叔叔和未成年人保护法会保护你的……真亏你还拿得动这么大的刀,不沉吗?”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起,苏落盏立刻觉得手腕不堪重负,快被大砍刀坠得没知觉了。同时,她也自觉听懂了费渡的话——警察认为这件事都是那个人做的,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诱饵!
苏落盏心里生出几分愚弄别人的沾沾自喜,她把自己的眼圈憋得通红,看起来居然比晨晨还可怜几分,眼巴巴地望着费渡。
陶然立刻顺着费渡的话音上前一步,见苏落盏瑟缩一下,警惕地紧了紧握刀的手,就蹲了下来,冲她摊开手,视线和那女孩齐平,目光尽可能地跳过晨晨,集中到苏落盏身上:“是真的吗?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苏落盏只迟疑了几秒,就果断点了点头。
陶然的声音更加柔和,把一只摊开的手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向她伸过去:“那你把刀给叔叔,然后带我们去抓坏人好不好?”
苏落盏盯着他的手,一时间好像有些举棋不定,在陶然的手靠得太近的时候,她又有些紧张地提了提手里的刀,不住颤抖的刀刃立刻在晨晨的颈侧留下了几条细碎的伤口——她真的要拿不住这把刀了。
陶然从善如流地把手悬在了半空:“坏人是不是叫‘许文超’,利用你抓走了曲桐,有没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费渡说:“你妈生前为了傍上他,是不是经常把你打扮成洋娃娃的样子,还给你化妆?”
苏落盏极小地抽了口气,好像用尽了全力才止住自己激动起来的情绪。
“自己老了,留不住当年的形象,就从孩子身上下手,她还不允许你穿别的衣服,不允许你剪头发,是吗?”费渡盯着她,“她是不是虐待过你?以前打过你吗?”
苏落盏的眼泪不知是真是假,随着他的话音,倏地落了下来,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忽然间,她觉得手腕一紧,原来是陶然趁机抓住了她提着砍刀的手,苏落盏下意识地一挣,陶然轻声说:“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事本来就是坏人胁迫你做的,你不用担心……”
他语气柔和,捏住她手的力气很大,苏落盏根本无从反抗,她僵持片刻,终于还是放松了力道,任凭陶然夺走了她的刀。
一个刑警立刻上前,一把抱起晨晨,脱离了苏落盏的控制范围。
刚刚赶到的骆闻舟听见耳机里的同事说:“骆队,嫌疑人之一已经落网,指认同伙为许文超,可以申请逮捕令了吗?”
“可以,马上通知盯梢的那几位兄弟,别让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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