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那些脑子死板的都以战死,战死的人如果没给太师留下拍马屁的记忆,什么都得不到。一来二去,活下来的都已经明白,所以他们遇敌不战,保命要紧。”
“不错,为什么而战是主要问题。如果这江山社稷没有老百姓说话的份,老百姓只是纳税交粮被牧使的猪狗,那么老百姓为何要替你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不解决这个问题,即使给士兵武装再好的武器,也会像今日的常胜军,昨日的禁军一样,遇敌则崩溃,不堪一击。”
宋徽宗是画家、书法家,赵师侠是诗人,这样的文艺人一般都喜欢抓次重点。赵师侠没听出时穿话里的意思,当然,时穿真真的意思对于古人来说过于震撼,人们根本不会往那里想。所以赵师侠开口说:“还是童贯,终究是童贯做的孽”
“不是童贯”,时穿坚持说:“童贯是谁的童贯?童贯任官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个弹劾的人,那些弹劾童贯的人现在都在那里?是谁把那些弹劾人免职发配的?这么一个蠢货坐上如今这么高位,是谁支持的?他童贯能坐下祸害江山的事,都是谁一步步扶持童贯到了如今?”
这句话仿佛一枚炸弹,轰的舱内人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时穿没等大家思考过来,更进一步表示:“皇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群士大夫……,哦,有了这群稳定的中产阶级支持,皇宋才取得了富甲天下、创新创造不断的成就,但为什么现在,河北之地但凡有一口气的人,都在竭力憎恨这个国度?为什么皇宋的人民在抛弃这国度,皇宋的士兵不愿为之战斗?”
这个问题南宋士大夫总结过——是因为王安石。
南宋士大夫认为,大宋“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的皇权遭到制衡,故此生产力及社会形态爆发出灿烂的成就,以至于达到了古代中国的文明顶点。但最后皇权却利用走狗王安石反扑,将这种制衡体系完全破坏——王安石的变法说是图财强国,实际上拗相公所做的是排除异己扩张皇权,让皇权不受制约。
皇权不受制约,所以童贯、王黼、梁师成、蔡京……等人,只因被皇帝信任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不惜让华夏民族亡国灭种。
如今大宋已经走到了危急关头,要想力挽狂澜,或者想要大宋延续文明,那就必须彻底根除大宋之病,否则,不过是拖延大宋的毁灭,而后再来一次“朝代轮回”而已。
南宋士大夫认识到了王安石的危害,然而生长的皇权体制下的人,不敢直接提出限制皇权的说法……那么这就是本时空赋予穿越者时穿的使命。
当然,为了不让子孙后代被那些拥护皇权的“王安石们”开棺戮尸,时穿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他想做的是:诱导别人产生这个想法,而后躲在阴暗处煽风点火。
船舱内久久没有回音。
时穿并不急,他慢悠悠端起茶碗,耐心等待。
这个问题过于震撼,即使到了现代社会这个问题依旧是震撼的,照样有人反对岳飞墓前的秦桧站起来,他们认为皇帝是正确的,错误都是下面人烦的,皇帝总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宋人的契约精神以及宪政精神,要远远超过现代人。
然而,南宋人考虑到皇权的威胁,也仅是在南宋初年,当时,所有人都在反思强大的皇宋为何败于刚刚结束结绳记事的女真人手里,但他们刚刚思考到正确方向,立刻被宋高宗打压下去——宋高宗逃至南方后,地方势力已变得极度鄙视中央政权,北方残余的行政体系不相信朝廷,自家武装自己进行抵抗,中兴四将靠手中军权伸张自己的权力,宋高宗于是扶持秦桧,纵容秦桧排除异己,最后把秦桧收拾了彰显皇权,由此坐稳江山。
所以,冤杀岳飞不过是皇帝哥哥一次“杀鸡给猴看”而已。
停了许久,赵师侠方颤抖着声音问:“兄长要怎么做?”
时穿淡淡的回答:“京东西路的士兵,如果守卫京东西路而战,我不怕他们崩溃,他们一定会死战到底,但如果让他们到京师,到燕云——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别人抛洒热血?如果没有一个理由,那他们绝对会像秦兵、何兰煌、河北军队一样,遇到敌军抛下我们军官自己回家。
如果非要他们死战——那么请给我一个理由?别想赏金了,朝廷已经拿不出钱来别想地方给朝廷交税以充实国库了,百姓刚刚缴纳过免夫钱六千两百万贯,让百姓再拿出钱来……哼哼,诸位看过金人的告贴吗?恐怕百姓会把收税的衙役捆起来交给金人。”
回答依旧是沉默。
时穿也不客气了,赤膊上阵引导:“官员们犯了错,需要罢官免职流放以承担责任,现在犯错的是官家,让士大夫与百姓重新觉得这国度他们也有份,那就让该承担责任的认出来,向天下承认错误。”
赵师侠脱口而出:“罪己诏?”
“不——引咎退位”
仿佛一个霹雳在船舱内炸响,舱里的人都禁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许久,赵师侠干巴巴说:“请试为之辩。”
这就是说:赵师侠要充当反方与时穿辩论,以推敲这个观点是否成立。
时穿点头答应,赵师侠马上说:“方今国难当头,兵法云:临阵不换将。国难之际,悍然挑起内争,岂不便宜女真人,所以,不如让……让某人戴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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