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糼容在季唯面前大骂了许久孟沛阳,季唯着实是个好听众,静静听着她骂,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姜糼容骂得稍为消气了些,抬眼往外一看,天都快黑了,急急告辞回家。
“怎么逛的这么晚?”高夫人薄责道。
“我怕孟沛阳还没走。”姜糼容不敢说和季唯说话忘了回。
“是还没走,在云起院子里歇下了。”高夫人叹气。
“他这算什么?”姜糼容真个恼了。
高夫人也很苦恼,她在李宗权面前提过好几次要给姜糼容和李昂订亲,因着薄染衣喜欢李昂,李宗权每次都是不置可否。
娘家没人了,姐夫姐姐都死了,这个甥女儿没自己照看着不行,给她撑腰的自己却又在丈夫面前腰杆子不硬。
这边已是很多麻烦了,又添了个孟沛阳,可不是乱上加乱。
姨甥两个闷闷不乐一起吃过饭,高夫人拉住姜糼容说悄悄话。
原来她见粉妆生得绝色,想让粉妆去勾引李宗权做李宗权的妾室,分白氏的宠爱再在李宗权面前帮她和姜糼容说好话。
上辈子就使过这招失败了,姜糼容连连摇头,道:“姨妈,姨父如今年纪不小了,哪会对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姑娘下手,不可取。”
“那怎么办?”高夫人烦恼道,下午,白氏又给她没脸了,穿着一身正室夫人才能穿的大红衣裙晃悠到来做客的夫人小姐面前。
高夫人当时跟给人掴了巴掌一般羞臊难言,却又无可奈何。
李逸去年参加科考,得中第十名进士,虽然没进三甲,却因俊雅秀逸甚得皇帝喜爱,封了翰林院庶吉士,官虽卑却是天子近臣。皇帝听得他母亲是良家女为妾后,还特意加恩给他,封白氏为五品诰命夫人。
白氏是皇封的诰命夫人,自然穿得了正红色。
要使白氏失宠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李宗权另有新欢,可是,连粉妆那样的美人李宗权都不动心,这法子行不通。
姜糼容皱眉想了想,笑着附到高夫人耳边小声嘀咕,高夫人听得连连点头。
李宗权不会对粉妆动心,但是粉妆那么美,连薄染衣绮年玉貌与她站在一起都不自在,白氏更不会例外,她们不用让李宗权真对粉妆动心,只需让白氏以为李宗权动心了。
姜糼容上京时什么东西没带,但京城里有各个地方的特色产品商铺,要找靖海关特产不难,翌日一早,高夫人便使心腹寻来了两瓶靖海关的烧刀子酒。
姜糼容跟粉妆说了自己的计划,有些内疚道:“难为你了,你若是不愿意别勉强。”
“粉妆愿意。”粉妆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粉妆早已是不洁之人,小姐就算让我勾引候爷,粉妆亦无二话。
男人都喜欢烈酒,李宗权也不例外,姜糼容带着粉妆过来请安,并送上烧刀子酒时,李宗权也没拒绝,点点头接过。
“姨父,你酒量好不好?”姜糼容不急着走,笑问道。
“还可以。”李宗权含蓄地自夸。
“我听我爹说,这烧刀子酒味极浓烈,一般人只喝着一盎就醉,不知姨父能喝几盎?”
“这一瓶能喝一半。”李宗权颇骄傲。
“也不多,我能喝一瓶。”一直沉默的粉妆插口道。
“这么多?”姜糼容惊叹,李宗权却不以为然,“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喝得了这么多?”
“侯爷要不信,尽可以与我拼一拼酒量。”粉妆巧笑。
给一个小姑娘轻视,李宗权有些老脸没处搁,矜持地笑道:“等下你可别醉倒了。”
“侯爷大可一试。”粉妆很豪气地拿起一瓶酒,拔出瓶塞就往口里倒。
“拼酒也不能是牛饮。”姜糼容拦住她,道:“稍等,我去灶房要几样下酒菜。”
姜糼容说完,也不等李宗权发话便走了出去,出得院外,径自往灶房而去。
姜糼容一刻钟后端着下酒菜过来时,粉妆和李宗权已拼完酒,两瓶烧刀子酒都空了。
粉妆桃腮带赤,眼含水雾,李宗权则喝则满面通红,又愧又佩,见了姜糼容笑道:“好酒量,我都眼蒙了,她还清醒着。”
“姨父酒量也不错。”姜糼容奉承他,摆开酒菜让他吃菜。
李宗权已醉了,摇摇晃晃,手搭来搭去等人扶他,姜糼容并不想真的让粉妆成他的妾,扬声喊外面下人,“侯爷醉了,你们进来服侍。”
门外有人进来,却不是下人,而是白氏,看着姜糼容的目光尖利如刀。
“老爷,你怎么和一个婢子喝酒?也不自重身份。”
“什么婢子你说话注意,糼容是甥女儿,从小在府里长大,就和我女儿一样。”
“老爷,妾不是说表小姐,妾说的是那个奴婢……”
“那是糼容的堂姐,什么奴婢,我只是喝几口酒,你就这么不依不饶……”
背后传来白氏的低泣和李宗权恼怒的斥责,姜糼容带着粉妆出了李宗权的院子,走得远些,忍不住扶着廊柱笑了起来。
“小姐很开心?”粉妆笑问道。
当然开心,上辈子虽然是韩夫人命人杖死了她,可追根究底,罪魁祸首不是韩夫人,而是那个害她假孕又假落胎的人。
那个人定是李府里的人,李府里与她有仇的除了白氏还能有谁?
“糼容表妹,什么事这么开心?”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过,孟沛阳落到姜糼容面前。
“孟沛阳,你要脸不要脸?一个男人往内院闯。”看到孟沛阳,姜糼容所有的好心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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