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了一年多的承天府府尹,李淮深有感触,京畿与地方,着实不同。
“天子脚下,京畿之地,首善之地,达官显贵遍地,若是想都不得罪,那府尹当了也没意思,反而更加得罪人,须知,为父不是铜钱,不是所有人都会喜爱的。”
李淮看了一眼俊朗的少年,沉吟了片刻,忽感儿子已然可以参与这种讨论了,培养一下也好,认真说道:
“所以,既然无法讨好所有人,那么,就不要怕得罪人,只要你持德养身,就不惧所有诽谤之语!皇帝手里的皇城司,可不是吃素的!”
“京城是天子脚下,只有孤臣,能臣,才可得皇帝青睐。”
“父亲立身官场,得罪人,日后又如何处事?”李夏问道。
“我又不是愣头青,长沙府得罪人也就罢了,在承天府我可不敢!”李淮笑道:“长沙府人口就那么多,还一团乱麻,我就是开路先锋,皇帝和朝廷站立在我身后,长沙府的人,又算个甚?”
“儿子明白了!”李夏点点头,这才算是了解个大概。
“长沙府商贾势力,比之广州,有过之而不及,衙门上下,尽为其收买,须知,这长沙城,将作为国都所在,岂能让这些商贾之人高居其上?”
“士农工商,须得士在前才行!”李男爵冷笑道,活该这些商贾倒霉,逾越至及,而那些官吏也自甘堕落,操控与其手,上下勾结,清正一下风气才行。
坐牢的坐牢,罚钱的罚钱,抄家的抄家,整个长沙府的社会秩序瞬间一新,丝毫不亚于一场扫黑除恶行动,小商小贩们的压力顿减,街面上的混混地痞也消散不见(被抓去厢军修路去了,州道还在修),一时间,仿佛去到了另一个城市。
求情的帖子,不断地涌向知府府邸,刁知府烦不胜烦,最近谭判官疾病缠身,他这个知府需要亲自料理诉讼之事,好不容易停歇,如今又被烦扰。
“告诉他们,这是钦差的主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让他们去朝廷找人,我奈何不了钦差!”刁广谆颇为烦躁地挥挥手,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
“我是转运使,只负责收税,在朝廷并无关系,找我无用!”胡转运使平淡地说道。
至于判官,还是让他躺在床上养病吧!
广州。
随着时间的消逝,整个广州城浩浩荡荡的搬迁行动,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其他衙门不论,唯有五军都督府,军机处,政事堂,须得与皇帝一起北上,才能不耽误国政。
御花园中,由于皇帝喜爱射箭,于是新扩建了一处靶场,成为皇帝日常休闲的场所。
“砰——”弓弦被拉得半满,成了一道弯月,然后一支箭矢微微一颤,呼的一声,瞬间射出,尾羽颤抖着,正中靶心。
“正中靶心,陛下好射术!”一旁立马有宦官瞧着,快速地回来报喜。
“陛下,这些是从长沙府来的折子,都是弹劾福清男李淮的奏折!”田忠抱着一大包奏折,目视着皇帝的射术,想鼓掌拍马屁,但怀中有东西,只能说道。
“哦?”李嘉抬手看了一眼炙热的太阳,随口道:“不看,这秋老虎热的很,哪里有心情看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全部留中不发!”
“诺!”田忠只能让人抱着东西离去。
皇帝的旁边,常年存在,被誉为影子的射声司指挥使吴青,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他从来不拍马屁,只做事,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俗称闷葫芦。
“秋老虎还未走远,这岭南的天气,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射了几箭,浑身就充斥着汗水,李嘉对于岭南的天气,越发的烦躁起来。
“怎么说,长沙府的情况如何了?”
“回禀陛下,福清男初到长沙,就被知府和转运使私下宴请,随即沉寂几日,就大肆动作,以贪腐之名下牢狱的,超过百人,长沙府近三成官吏,有了缺额!”
“至于那些商会行会,更是被迫解散了不少,市场一时间平静无波,越发的繁荣起来,不到十日功夫,整个长沙府焕然一新!”
“好,非常不错!”李嘉喝了口果汁,这种人工酿造的味道的确不错,酸酸甜甜,又加了点冰,着实舒畅。
“不空出点位置,咱们安置人手呢?”皇帝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放置长沙府近一年,官员不曾易位,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平稳过度,如今是时候让位了!负隅顽抗者,下牢狱是应该的。”
“对了,我记得长沙府练兵大营里,还有一万多在训练,你派人进去查查,看有没有被收买的!”
皇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秋天到了,果实丰收,总有人忍不住伸手,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拿走,哪怕,他的头上,悬挂着一把利斧,也毫不畏惧!”
“射声司那么多年,也需要改革了!”
“臣谨遵陛下之命!”吴青哪里不知晓,这是皇帝对于射声司又有想法了,或许是参与军事,或许是变换智能,毕竟射声司一直统管监察都城以外的事物,着实太过于宽泛了。
“射声司,将分作八院,总部在京城,各府都有分舵!”
“第一院,监察朝廷四品以下朝廷命官,查处他们有无贪腐、叛国,违法行为,只有查处权!”
“第二院,负责诸国情报收买,监察列**国大事,分析并向我汇报!”
“第三院,”“臣谨遵陛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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