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宁颢是被一阵拍门声.info清欢回来,她连带觉也睡得安稳许多,看天色已经不早。
敲门声虽不很重,却很急切,仿佛她不开门,对方就会一直这样敲下去,颇带了些锲而不舍的意味。
宁颢只得下床去开门。门外那女弟子探进头来,小声问了句,“清欢还睡着呢?”
宁颢点了点头,对方便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宁颢的脸色瞬间红了,接着又透出些许急色,然后送了人离开。
清欢自然是醒了。此时正撩开冰绡看她,眼神还有些朦胧。
宁颢想了想,那二人虽素来不投,但今时不同往日,也许会有些不一样。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对清欢道:“清欢,云逍在外边,伤了谁了?”
谁想清欢听到那名字,眼神瞬间清醒了数分,拥被坐起身道:“怎么了吗?”
宁颢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他在外面伤了人,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被人告到了三神天司那里。可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千堂仙尊本要重罚他,大概是见他受了伤,才罚得轻了些。但想来也不会轻到哪儿去。”
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清欢想起那日密林之中,他为何只带她走,却不肯相救公仪修,此时方完全明白了。将云逍断去乐颜一臂,又掌摧高唐黩等事扼要说了一番,她问宁颢:“三神天司?那是什么?”
宁颢满面愁容道:“三神天司是仙凡两界互相制衡的权力机构。虽以三神为名,在内任职的却是来自各个仙门的修仙者,还有普通人。修仙者不得插手诸国争斗,更不可出手伤人,是三神天司的基本法规之一。若有违背,三神天司就会派人亲自施以惩处。对于各门派弟子,大概都是会先与门内仙尊接洽……”
清欢紧紧咬着唇。原来他受伤,都是因为她;受罚,也是因为她。难言情绪如潮汹涌,说不清只是内疚,还是夹杂着其他。
过得片刻她又觉得不太对,对宁颢道:“可是那些人,怎么知道伤人的是他?”记忆中的两番交手,云逍并未透露自己身份。
宁颢也难解了一会,忽而恍然大悟,叹道:“顶着那样的一张脸……”
清欢瞬间明白了。
“何以方圆”位居镜泊东北,背靠岛北山峦,乃是司律长老千堂仙尊日常办公所在,也是飞烟镜泊乃至整个落迦天弟子们最畏惧的地方。
至于原因――
司律司律,顾名思义也就知道是干嘛的了。而千堂仙尊又实在是一位能止小儿夜哭的人物。有那新入门的小弟子晚上哭鼻子,想家想啥的,师兄师姐们多会告诉他――再不睡觉,千堂仙尊就来把你领走!
总之――
“面壁脸?!”清欢听完宁颢介绍,如是总结道。此时,她们已经快溜到何以方圆的后山。
“哎,你怎么知道?”宁颢分外惊奇,“你还记得?”
“不是,”清欢摇摇头,“我听晴方仙尊说的,他说是弟子们说的……”
“嘶……这他也知道啊?”宁颢倒抽口凉气。
“是啊。”清欢笑道,“是不是相比起来,晴方仙尊就和蔼可亲得多啦?”
“和蔼可亲?!”宁颢满面震惊瞧她,“恭喜你,又被他的外表骗了一次!”
“啊,什么意思……”
宁颢痛心疾首,“十年前,我们刚到飞烟镜泊的时候,也被他骗了一次啊。后来才知道,这简直就是一只笑面虎啊笑面虎,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折磨我们,一肚子坏水啊坏水啊坏水啊……”
“这么严重啊……”清欢失笑,“不过我看他昨日催促云逍去找千堂仙尊,应该有些苦肉计的意思吧。对弟子也是颇多回护。”
“那只能说明一点!”宁颢义正言辞,“他在算计同僚!”
清欢轻笑出声。
耳旁震天水声传来,眼前水潭飞瀑长悬,直通镜泊。听说云逍受罚之地就在此处,清欢跟了宁颢前来探望,二人躲在树丛之中张望一番,却未寻见少年身影。正疑惑,却听身旁宁颢轻“啊!”一声,清欢向她望去,只见宁颢满面通红,小小声吸气。
湍急瀑流之中,俊美无俦的长发少年袒露上身,由瀑中飞跃而出,矫健身姿便若潜龙升渊,雏凤鸣天。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少年的每一丝肌理都是那么完美无瑕,闪耀着年轻健康的光辉。随即只见他双手指印轻掐,周身散发蓬勃气劲,竟是逼得冲荡在他身上的庞大瀑流逐渐回溯,便似水帘横卷,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他的面颊、脖颈以及胸膛都沾染了无尽水珠,也不知是水是汗,更衬得那张容颜颠倒众生,却又透出不甘服输的坚毅决绝――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惊鸿一瞥,三生难忘。
清欢也微微红了面颊。
“哎呀……”伴随一阵满是惋惜的感叹,清欢与宁颢方发觉瀑旁大石上,或站或坐了一群男弟子,只是方才眼光都为云逍所吸引,才未瞧见。
这些人清欢不认识,宁颢却识得,是她们一同入门的师兄弟,也是在师尊们下达各项任务时,紧跟着云逍的那群人。方才那一声“哎呀”,是因众人都见云逍肩膀略颤了一下,庞大水帘卷下,将他重重拍回潭中。
“这……不会就是千堂仙尊对他的惩罚吧?”宁颢满目忧惧望着清欢,“要将这水瀑卷到顶上,才算过关?”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清欢道:“也有可能,是卷上去,还得再保持个把时辰……”
宁颢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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