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为何,用寂流的一句话就能概括——
“雪雪雪雪雪,他、他……竟搜罗了这么多宝贝?!”
“那是。”师如弃的面上很有几分缅怀向往神色,“你们家雪尊,那也很是有过一段年少叛逆的时候的,剑挑漫天神佛,你当只是因为好玩而已?当然也是有着实际上的好处的,嘿嘿。”
寂流道:“你亲眼见过?”
“没、没有……”师如弃被他问得一怔,“我也是听我的师父讲的……”
“他亲眼见过?”
“他大概也是听他师父讲的……”
寂流倒吸一口凉气,“那雪该有多老啊?”
师如弃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要不你去问他?”
眼前陈列诸般神兵利器的宝库,说是屋子已不尽然,简直就是一个分外高敞的殿堂。依序摆放的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无一不有,且件件非是凡品。但其中珍藏最多的,却还是剑。
其间原因,少年们没去深究。打他们记事,便几乎没见过雪出手,偶尔出手,也赤手空拳。一根枯枝,便足够打得小流满地乱窜。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知晓,之所以剑最多,是因为少年时代的天之雪认为,剑乃君子之兵,百器之首,耍起来也最是帅气。
城遥的目标十分明确,一眼望见摆在大殿正中央的流韶剑。他甚至怀疑雪是不是怕他不易寻见,所以特地摆在了如此显眼的位置。这流韶剑乃是雪曾经的佩剑。城遥小时候偶尔见过一回,觉得分外合眼缘,就一直惦记着。雪虽许诺给了他了,但此等神剑自然是有灵性的,他若欲得流韶,还需获得流韶剑的认可。
流韶传为上古神剑,铸造者已不可考,所经剑主据记载也只天之雪一人。城遥伸手握住剑柄,但觉触手生温,和润如玉,一如剑鞘莹白似玉的材质,与他的玉漱琴十分相类,却比玉漱多出一份凛冽,而少七分恬淡。
触手之处,逐渐氤氲起雪白光芒,由其指尖逐渐漫透剑身,最后剑光雪亮,照彻暗室,流韶剑身发出嗡嗡的清鸣。城遥紧绷着的唇角也终松懈数分,眉宇间露出三分欣然之意。
清欢在他身后看着,心里也为他获得流韶认可而觉欣喜,却在少年转过头来之前,将目光别转到了其他地方。
寂流勾搭着云逍,两人在一排排兵器架的间隙里随意踱着步,颇有些“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架势。
“哎,你看,那柄剑怎么样?”寂流指着一柄剑身细长,颇具古韵的棕褐长剑道。
云逍将那剑抽出来看了看,又塞回了剑鞘里,说:“不好,不适合我。”
“嗯?为什么?”寂流颇想知道他评断合适不合适的标准。
云逍道:“太锋利,烤鱼容易掉。”
寂流先是一怔,然后大笑起来,最后像看变态似的看他。云逍始终面无表情。二人继续走马观花,眼前剑影一闪,一旁的兵器架上,竟自行出鞘一柄长剑,斜向他们刺来。
二人一左一右分往两旁避开,那剑却静止在半空不动了,剑身散发出火焰一般的光华,又好像天际的火烧云。
寂流与云逍对看一眼,干笑道:“呵,这还有……毛遂自荐的哈……”
云逍面露迟疑,“他……想要跟谁?”
寂流瞅了瞅那剑身,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这颜色配你,倒还好……”
还好此时爱剑成狂的师如来不在,否则被他听到,这俩少年的择剑标准,估计得要晕菜。
云逍伸出手去,将那剑握在手中,通体朱红的明媚色泽,衬在少年绝美容色之下,倒是合适至极。
云逍道:“太亮了,看不清。”
那剑立时就不卖弄了,周身光芒息止下去,连同剑鞘一起飞入云逍手中。剑身仍是那般火烧云般的暗绯色,剑鞘与剑柄却是白玉般的色泽,触手生出一股寒意,其上遍布火红云纹,注灵之时,这些云纹便似天际烈焰燃烧而起。
云逍再又仔细察看剑身,却见剑锋处一点锐意,刃身却略厚,如此方满意了,道:“就是你了。”
那剑兴高采烈地自行还了鞘,在半空中转了一小圈,方飞回了云逍手里。空气里浮现出一行小字——
天暮剑,上古神匠崖隅毙命之作。剑初成,风云变,诸神惊。天帝慑其威,以之斩杀崖隅。崖隅鲜血泼染剑身,故此火红云斑永世不褪。此剑尝一度遗落魔域。
如此记述,想来便是来爷爷所作手札。寂流望了,不由遍体生寒,对云逍道:“这剑……会不会不太吉利,要不,你还是换一柄?”
云逍却微微眯了眸子,拒绝了寂流的提议,“天暮……挺好。”
清欢与秋络,由师如弃陪着,在整大排的架子前逛。清欢一时就看得眼花缭乱,只觉目之所及皆是好的。然后她就听到,弃爷爷轻轻“咦”了一声。
清欢随他目光望去,只见一柄通体银白的娟秀长剑,被四平八稳地安置于兵器架上。随着他们走近,剑身自生沛然银芒,好似雪浪翻腾,波涛蹁跹,那样的灵气四溢,连带光泽也似有层次般层层卷荡。
师如弃拈着白须有些不解,“洛神……怎么会在这里?”
清欢听了微讶,阿洛的佩剑,耳熟能详的“正版”洛神,竟然就是他们面前这柄流光溢彩,灵气逼人的长剑。
师如弃笑道:“是了,定是洛神将这剑交托师弟安放于此的。欢欢,你快试一试,不要辜负了洛神一番心意。”
清欢笑道声“好”,便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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