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锦和苏容卉扶着三太太和苏容迎坐好,苏容意倒是很闲,反正她去扶,恐怕得被她们咬一口。
“那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老爷丧气地喝了一口茶,“母亲容禀,今早之前,我原以为也是一桩简单的女眷生意纠纷,处理得当就好,等到听说薛家的案子要提交到大理寺的时候儿子才意识到,恐怕不止是走私案这么简单。”
苏太夫人点头,“我也猜到了,这才叫你媳妇过来仔细问问,看看是不是薛家那里有意拖她下水,还是说,薛家得罪了人,被人算计。”
三老爷长叹一口气,“算计是算计,也许根本不是朝着薛家的。”
苏太夫人蹙眉,“提交给大理寺主审的原因是什么?”
“母亲明智,今天我追问了刑部右侍郎曹保一上午,他才略微向我透了些口风,琅玕斋的案子,往大了判,能和通敌叛国扯上关系。”
苏太夫人惊得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杯,“一个小女娃,开了个香料铺子,怎么就通敌叛国了!”
“问题不在于香料,您也知道,几年前大周和西梁关系日渐紧张,便关闭了绥远边境的榷场,周人与胡人的贸易大受阻碍,但是小宗边境贸易屡禁不止,朝廷也懒得多管,就连马市贸易,也暗中活动频繁,到底战备要紧,而西胡和突厥的马素来优质,战争中不可或缺,朝廷如此动作,民间也该有数才是。”
一旦牵扯到战争,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这和那薛婉有什么关系?”苏太夫人不解,怎么一下子就谈论到国之根本的事情上去了。
三老爷看了她一眼,“母亲可知,有几样东西,是绝对不能私贩出境的。”
苏太夫人说:“青盐、铜铁等物,是决不可的,不过就是寻常大周境内,也不敢有人动这脑筋,难道说,薛家……”
她想到刚才骂三太太时让她怎么不直接去贩私盐,难道一语成谶?
三老爷说,“也差不多了,他们正是携带大量铜钱出境,律例中明文规定‘以铜、铁出外界一贯以上,为首者处死’,绥远,秦、阶二州,曾有许多胡商易换铜钱,就是便于出塞销铸为器,这怎么不算通敌叛国?薛家的小丫头不知派了何等人去,竟连这点都不知道!他们一路沿着秦州、阶州、延州,置换了大量铜钱,证据确凿。”
苏太夫人瞠目结舌,“怎、怎么会这样……”
她又立刻反应过来,“按理说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会事情闹得这般大,通敌叛国的罪名也太严重了!是不是还有隐情?”
“没错,把这件事闹大的人,是要针对镇国公府。”
苏太夫人眼皮一跳,“难怪你适才如此生气,扯到镇国公府,就扯到了我们家,毕竟锦姐儿她……”
“无论琅玕斋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您想,她一路上当地官员都没有一个提醒她的,她走的路,仿佛就是挑了这几个地方,这些地方的父母官,恐怕都是四皇子的人。”
苏太夫人明白了,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
四皇子体弱,太医断言也就只有两三年寿命了,满朝文武恐他难登大宝,早有许多人转风向站在渭王身边的,毕竟小王爷许清越颇得人心,从小又养在宫里,就连太后娘娘都属意他。谢邈毫无疑问是站在许清越一边的,可四皇子虽然看起来势弱,却不代表人家已经认输,难保他不会暗地里下|阴招。
牵扯到这些人,这件事就注定小不了。
权力倾轧,不外如是。
苏太夫人说:“或许镇国公府就把薛家甩了,这事儿谢邈未必肯认。”
三老爷苦笑:“恐怕没那么容易。西北距离金陵虽远,消息却灵通,等薛家那丫头手下的人把罪都犯下了,证据都一一落实,他们扣人扣货,才把消息传回金陵,而且啊……”
他冷冷地瞪了一眼还坐着发抖的苏容迎,“多谢这个四小姐,当日|他带着谢邈身边的贴身护卫去琅玕斋耀武扬威,很多人都看见了,这里是金陵,多少双眼睛,多少聪明人。外头传,苏谢两家因生意起纠纷,最后握手言和,是谢邈从中牵线,这点被抓住,我们苏家,和谢家,还有那个什么琅玕斋,外人眼里,早就是一股绳了,这桩生意,谢邈和我们推说不知道,谁肯信?”
苏太夫人脸色一变,“怎么还有这种事?”
三老爷冷笑,“这对自作聪明的母女,瞒着您的事可多着呢。”
苏太夫人这回才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父亲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咱们与谢家的婚事是太后与皇上商定后妥协的结果,皇上信你父亲、大哥是纯臣,才放心将手握重兵的镇国公给我们当女婿,如今亲还没结下来,就让百姓们以为苏家已然鼎力维护支持镇国公,皇上该怎么想啊!这件事就算是有人设了圈套,可在皇上心中,恐怕也会对你父亲的形象大有影响!”
三老爷接口:“正是因为如此,儿子适才才大为失态,而且这事儿来得实在憋屈,设计谢邈的人原意根本就没想把矛头指向我们,偏这两个蠢货,硬生生把我们苏家搅和进去了,在皇上眼里,这就是咱们主动去贴上镇国公啊!”
苏容意在旁微笑,这您可猜错了,您这对妻女,是注定逃不开的。
苏太夫人站起身,“不行,这得与你父亲商量商量,我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
“母亲莫慌,”三老爷劝道:“如今事情都发生了,大理寺那边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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