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玕斋的李管事总是会到薛家去给薛婉回话。
“小姐,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李掌柜还是很不放心,他毕竟比薛婉多吃了几十年饭,总觉得从苏容意手里抢过来的这条线路有极大的问题。
薛婉看了他一眼,她对他一向不能说脸色太好,“李掌柜,到底是哪句话你听不懂?银票已经取出来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苏容意恐怕到现在还瞒在鼓里,她既然能做,我又怕什么,琅玕斋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原先我提出要和苏三太太合作,难道真是看上了花月春风吗,还不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苏合香了。”
“可是转运司那边……”
薛婉摆摆手,“如今绥远边境的榷场已经关闭,可是西北之地的民间贸易能禁吗?官府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边境大量的兵士和官吏还要靠这个吃饭,转运司那里也根本不成问题。”
确实金陵城中,就拿谢家来说,从前薛姣在西北管理的产业,能有多少是说完全没牵扯到边境贸易的,就是她的马场,也经常从西胡人那里购马,严格查起来的话,这些豪门权贵都不算干净,因此薛婉更是有恃无恐。
她能用走私的由头去威胁邱晴空,可她自己却不怕。
李掌柜还是觉得很冒险,毕竟在西北有人脉的是薛栖和薛老太君,而非她薛婉一家人。
他不由提议,“不如去找薛少爷商量一下……”
薛婉皱了皱眉,“薛栖?他能懂什么。”
对于薛姣的弟弟,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何况薛栖至今不肯住在薛府,摆明了是看不上她一家人,她又何必再腆着脸求他。
“可是毕竟,镇国公待他不薄……”李掌柜就差明说了,要说人家谢邈看重薛家,处处提拔,那是对薛姣姐弟,可不是对你的父亲,更不是你薛婉。
薛婉懒得和他解释,人人都道镇国公待薛姣情深意重,对薛家万般体恤,她却是知道一些的,谢邈他,对薛家的感情很微妙,可不是外头说的那样。
她与薛家姐弟关系疏远些,反而更好。
“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只提防花月春风那里就是。”薛婉吩咐道,不再肯听李掌柜多劝。
而苏三太太也不负苏容意所望,通过王管事很快发现了苏容意和如橼货行的明细往来,知道她通过如橼货行转运苏合香的原料。
她正想派人去如橼货行问问底细,却得到邱晴空的回复,薛婉已经接手这条线路,反正如今两家合作,谁来和他谈都是一样的。
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苏三太太差点气得背过去,却对薛婉又骂不出口,毕竟人家是后辈,下手竟然这么果断决绝,不留余地,而她活了几十年,竟然还没防住一个小丫头,传出去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她去找苏容意,人家却闭门不见,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苏三太太悻悻回去,才想到这事告诉苏容意又有什么用,薛婉背后是镇国公府,就是她也不能硬顶着谢邈的面子让薛婉滚开,何况是苏容意。
当初答应合作干什么!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真是引狼入室了。
眼看薛婉下一步就是下手夺花月春风的财路,苏三太太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她花这么多力气抢来这铺子还有什么用。
苏容迎见母亲闷闷地生气,忍不住想劝几句,却被三太太几句话酸回来:
“真要对我好,就懂事点,也去学学薛家丫头翻天覆地的那一套!”
苏容迎恨得咬牙,知道肯定是薛婉害母亲这么烦恼,可她除了身份比薛婉高贵些,其他什么都压不住她,她又能怎么样!
母女俩更是分别坐在房里生闷气,直到苏容意笑意盈盈地过来拜访她。
“最近清闲了,便在府里学着种茶花,几个姐妹都送了一些,这一盆是送给四妹妹的。”苏容意一副很温柔的样子。
苏容迎“嗯”了一声,很冷淡。
“四妹妹有烦心事?不如同我说说?”苏容意不走,反而坐下来要和她长谈。
苏容迎以往是最讨厌她的,可是如今,薛婉自然是第一位,而因为言霄的事,她和大房两个小姐近日也不亲近,反而对苏容意都没那么讨厌了。
“还不是那个破落户薛婉,真真是烦人,早晚有一天,我叫她好看。”
苏容意笑笑,“她和三婶娘一起合作香料生意,确实是个有手腕又聪明的人。”
她这一夸,更是戳中了苏容迎的点,薛婉是什么人,在母亲眼里,自己竟什么都不如她,如今竟然连苏容意都这么说,简直让人气到极点。
“我说三姐,你也是花月春风的东家,怎么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她斜眼看过去。
苏容意不在意,叹气说:“我也是一时兴趣,学人家开个铺子玩玩,哪里能当正经事?还是多亏三婶娘接手,我才能在府里多清静些日子,何况妹妹,我们这样的门庭,最重要的还是订一门好亲事,你说是不是?”
苏容迎顺了顺气,“那是自然,我们苏家的小姐,身份贵重,更应该自矜自持,不能学那些没规矩的女子,整日和黄白之物打交道。”
“是啊,”苏容意继续添油加醋,“何况她如今能红红火火地经营琅玕斋,也不过靠得是背后的镇国公,哎,自然比旁人厉害些。”
“国公爷?”苏容迎咬牙道:“脸皮真厚,处处抬镇国公府出来,她是国公爷的什么人,真好意思,我们都是国公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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