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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兜帽的身影轻轻闪出侧门,守着马车的叙夏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朗月。白家的表少爷表小姐和苏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在今晚相约去了醉云楼。
可没有人想带上苏容意。
苏容意不在意,她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轻轻拂开车帘,苏容意矮身钻进马车中,叙夏才回头对懒散的赖大说:“走吧。”
青帷小马车辘辘而行,静悄悄地驶离苏府侧门。
夜晚的成月坊后大街是整个金陵最热闹的地方。衣香鬓影,欢声笑语,从小楼里传出的曲乐声袅袅飘了好远。
夜里的空气中都带着脂粉香味。
问月阁。
就是这里了。
问月阁是金陵有名的曲乐馆,虽是烟花之地,却不重在皮肉生意,许多以fēng_liú自诩的贵人们都会来这听曲儿,却只是听曲。偶有点上一两个姐儿作陪的,也多是喝酒戏耍,逢场作戏罢了。
“这位……”门口的小子打量了一眼苏容意,随即笑了笑:“……姑娘,可是来寻人?”
苏容意知道自己如今的样貌扮男装实在太牵强。她点点头。
这小子笑道:“您要寻人,请到后头接待女眷之处,报上姓名,等小的们通知了楼里的贵人,自然有人领您进去。”
问月阁并不是不做女眷生意,只是不做单独的女眷生意。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客人。”
那小子笑容一凛,“那就是找我们楼里的娘子?这位姑娘,这可……”
“我也不是来闹事的,”苏容意打断他:“我是来见宋窈娘的。”
开口就要见花魁,口气还真不下,那小子斜眼打量她,年纪轻轻的,也学那些泼辣妇人来寻宋娘子麻烦?
“……我是她的故旧。”苏容意说,叙夏立刻递上一封信。
“她见了这个,自然会见我,我就在这里等罢。”
那小子看她果真站在门边,姿态洒脱,倒真不似来寻衅的,只好招招手换来一个小幺儿,低声说:“送到宋娘子手里。”
不多时,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这不是小泉妹妹吗,有空下来玩?”那小子对她调笑道。
那丫头根本不看他,噔噔噔跑到苏容意面前,紧张地问:“这位……公子,这是您的信?”
苏容意点点头。
那丫头长长舒了口气,拍拍胸脯,咕哝着“幸好没走,幸好没走”,随即对着苏容意大大地行礼:“您这边请。”
那门边的小子搔搔头,说着:“还真是故旧啊。”
苏容意踏进宋窈娘小楼的时候,只见到一个十**岁的女子,眉目妍丽,肤白胜雪,打扮地精致明媚,顾盼流转间让人移不开视线。
苏容意浅浅一笑,“看来耽误宋娘子接客了。”
宋窈娘直直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失望地坐下来道:“您坐吧。”
“娘子为我得罪贵客可值得?”
宋窈娘蹙眉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你这封信……哪里来的。”
苏容意浅笑:“你不是看得出来么,自然是出自薛姣薛大小姐之手。”
宋窈娘当年被人卖到金陵的妓院,染了病被丢出门,是薛姣救了她,还出资让她跟着金陵的琵琶大家郭娘子学艺,最后她凭本事成了这问月阁的花魁,便是鸨母都不敢对自己说一句重话。
她还记得当年只有十三岁的薛姣站在自己面前说:既然沦落风尘,也要做那风尘里的第一等人才行。
如今,她做到了。
宋窈娘狐疑地看她:“薛大小姐已经死了。你这封信若是她死前交托,如何没有印章。”一个人的笔迹可以模仿,可是她的私印却是很少人知道的。
她和薛姣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宋窈娘防备地盯着眼前这个人,谁知道她有何目的。
苏容意抬眸迎上她的视线:“如果我说,薛姣是被人害死的,你信吗?”
宋窈娘腾地站起身来,脸色煞白,“你、你……当真……是谁、是谁……”
苏容意心中感慨,当年果真没有错救她,凭一封模棱良可的信就见她,显见宋窈娘心中对薛姣之事的确介怀。
“宋娘子坐,”苏容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信不过是敲门砖,若是我轻yi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而宋娘子早不愿理会我,还去薛家多嘴一句,那我可就倒霉了。”
宋窈娘瞪她,她倒还来怀疑自己。她听到了薛家,“怎么说?薛大小姐的事……薛家不知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的?她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骗子。
苏容意正色道:“我是苏太师家三小姐。”
苏三小姐?宋窈娘当然听过这个人,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好相貌,她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心道果真不假。
“相信你也知道,薛家与我家关系并不好,可是我与你一样,都承过薛姣的恩,当年她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如何救的你,她都告su过我。”
苏容意见她神色松动,继续道:“你原先叫做幺娘,祖籍溧阳,只因为是家中幺女……你的病是达顺堂戚老大夫看的……你得以师承郭娘子,是因为她嫁了金陵天通号二掌柜徐有福,而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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