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醒了过来,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梦见自己的脚趾里长了很多黑色的小虫子,还有个大夫用金针帮他挑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一片。
二牛抖了抖身子,觉得太恶心了。
“你醒了?”
耳边突然有一道明快的声音响起。
二牛抬了抬头,发现正是主家苏三小姐的丫头鉴秋姑娘。
二牛一阵头晕目眩,“哎哟”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脚丫子正被白布包得像粽子一样,隐隐的痛楚从脚趾传了上来。
“这……这不是梦?”
二牛声音打颤。
鉴秋同情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不远处宋承韬正和苏容意商量着治二牛的法子。
“五日后,他的手指甲也会渐渐发黑,介时……”
“介时表示蛊虫已经蔓延到上半身了。”、
就如当日她接手从牛上摔下来的二牛一样。
苏容意接口。
宋承韬点头,“这种虫子很古怪,它们专往人经脉里钻,以人血为食,可是寻常诊断,奇经八脉又都完好,厉害些的大夫也最多只能诊断出血脉不畅,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
世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到必要关头,不会轻易减损,因此大夫治病,望闻问切,必然是不可能割开二牛的经络血脉来看的。
苏容意却知道,若是真的割开,恐怕那些可怕的虫子会从他的经脉里爬出来。
“能施用蛊者少之又少,况且这种虫子根本无人见过,到底是何等人有如此本事?”
苏容意蹙眉。
宋承韬道:“蛊术原是苗疆恶术,本就传人极少,如今更不多见,本朝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便大肆搜捕此类异人,苗疆云州等地,更是一度巫蛊尽绝。”
苏容意也是在书上看过,其实巫与蛊原是不同之术,只是汉人却多有混淆,认为都是龌龊不洁的邪术,太祖皇帝对这尤其深恶痛绝,因此巫蛊在大周早已绝迹数百年。
当日苏容意唬谢邈,便说自己是大巫传人,能治绝症,其实说出去,到底有点心虚的,她其实不过是比常人多看了几本宋叔和宋承韬的书罢了。
但是这回的事着实诡异,苏容意不由想到,皇家奇怪的必死之症,太祖皇帝对巫蛊的痛恨,莫非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么这次的事件,难道会是冲着皇家而去?
这个猜想令她吓了一跳。
可是眼下全无头绪,蛊不似毒,连源头都无法查起,只能靠背后之人一点点露出马脚。
宋承韬却没有她想得这么多。
“我暂时用了一些药给他,每日引虫蛊一次,可稍缓症状,另外多让他食用补血补气之物,还能多拖几日。”
苏容意苦笑,蛊,便似一个不竭的泉眼,堵不住,只靠引,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重要的,还是要去找施蛊者。
“所以,”宋承韬转过身,很郑重地看着苏容意,“我会尽力。她的药,你留着。”
苏容意笑笑,“自然。”
她突然也有些窝心。
对现在的宋承韬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为了早已死去的薛姣,他心甘情愿受着自己的威胁。
她叹口气,其实他一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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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却有一副截然不同的面貌,一早几个小姐就打扮地神采奕奕的,跟着苏太夫人焚了香,等着进宫赴宴。
苏容筠前日感了风寒,只好在家休养。二太太陶氏坐在她床边抹泪,只哀叹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苏容筠却见事比她清楚,“母亲,女儿胆子小,见了贵人害怕,左右家里有那么多位姐姐呢。女儿不懂规矩,若是在宫里丢了丑,反而惹祖母不喜欢。”
陶氏叹口气,“是母亲不中用,咱们孤儿寡母的……”
苏容筠笑露出一口小小的白牙,“咱们不是孤儿寡母,咱们还有三姐姐啊……”
陶氏心里五味杂陈的,“你三姐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三姐不会犯错的,”苏容筠很笃定,“母亲,咱们一定能过好日子的。”
在她眼里,苏容意就是如父兄一般遮风挡雨的存在,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陶氏耳朵里听着,心里却叹气这孩子不懂事,只好岔开话题和女儿说些闲话。
苏太夫人带着儿媳,几个孙女,还有一早便从镇国公府过来的苏容锦,浩浩荡荡进了中辕门,一路由内侍接引着到了琼华殿。
到了内殿行足大礼,这才见到高座着的刘太后,她身边已经坐了两个中年妇人,见到苏太夫人来了,便忙着要让坐。
苏大太太眼尖地认出她们是陈家和任家的夫人,旁边几个女孩子,分别是陈贵妃的侄女儿和外甥女儿,还有任嫔娘娘的亲妹和堂妹。
最华贵显耀的一个女孩子,大概十五六岁,骄矜自持,便是怀阳郡主了。今日除了她们几个女孩子,陈夫人任夫人都是上品的贵妇,渭王妃素来身体不好,没有入宫,可怀阳郡主却一点儿都不怯场,反而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苏家的几个女孩子。
在刘太后的示意下,几家人互相认识了一番,殿中气氛和融,十分开怀。
可是众人心里都清楚地打着小算盘。
陈贵妃是皇上爱重的人,可是苦于无子,他们陈家原就是江左望族,簪缨世家,在朝中十分有影响力,可是如今的皇帝宠爱陈妃,于陈家而言却不是一件好事,清贵世家沦为外戚之家,陈家想必是十分无奈的,他们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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