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匆匆回府的苏容意沉着脸问伺候苏容筠的丫头们。
旁边的二太太陶氏哭个不停。
丫头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回、回三小姐的话……九、九小姐是失足跌进池子里的……”
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开口。
掉进池子里?好好地走路会掉进池子里?
老大夫为苏容筠看了病,连连叹息摇头。
“大夫……怎么样了?啊?”陶氏抹着眼泪忙问。
老大夫被陶氏失态地揪着袖子,面色很不好看。
苏容筠灰白着一张小脸,昏迷不醒,这会儿感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大夫,求你救救我女儿啊……她、她是个好孩子……大夫……”陶氏哭得很狼狈。
“夫人,”老大夫也很无奈,“溺水之人,救得及时便无大碍,救不及时,便是立时进了阎王殿,九小姐半点水性也不会……这,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陶氏如遭雷击,顿时便陷入了两分癫狂,“不、不可能,你看,她还有气啊,还有气啊,大夫,您开药好不好,再贵再好的药都成……”
旁边不知哪个丫头高叫了一声:“九小姐身子发凉了!”
陶氏立刻扑到女儿身上,喃喃着说:“怎么会,怎么会……”
老大夫心中暗道:此命休矣。
苏容意一直站在边上,此时屋里一团乱,她对那胡子花白的大夫道:“既然有气,就还能活,您连试都不试就撂挑子,岂不是枉为医者。”
老大夫行医数十载,一直都受人尊敬,此番听了她这么不客气的话也冷下脸道:
“古来孩童溺亡者之众,超过成人远甚,想必小姐心里也清楚,水边阴寒之气重,孩童落水,即便一时并非为水呛死,却也因寒邪入腑,得救后也难有足够的精气抵御,渐渐地整个人便衰竭而亡,灌什么汤药都是徒劳,此时非要再吊着一口气,又能撑几个时辰?医者医病不医命,此是命数,小姐莫不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苏容意探头看了苏容筠一眼,“我没有法子,不过我却见过有人治好。”
她跟着学过几日本事的老藏医便曾救过几个落水的孩童,只是藏传密宗,她无缘得见,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法子。
这大夫说得没错,苏容筠浑身的生气正在一点点衰竭,是其自身精气不足以抵御寒邪,因此身体也渐渐冷了下来,断气不过是须臾的功夫。
老大夫冷嘲道:“若是此刻有个道婆给她收一收惊,进些丹药,或有一救。”
他也不过是说说的,哪个正经人家府里随便能找到道婆。
丹药性热,倒是未必没有道理,不过这道婆……
苏容意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那里陶氏已经哭喊着让人去拿手炉脚炉灌热水的汤婆子来了。
“无用之功。”老大夫摇头感叹,“天下慈母之心多如是。”
“天下医者之心却不尽皆如您这般。”苏容意接口。
“你!”老大夫横眉怒目的,人家却已经走开了。
“二太太,你身上有没有去佛寺或道观里求的符?”苏容意问道。
此时陶氏哪里还听得见她说话,只顾扑在被褥上嚎啕大哭。
她还真是……
苏容意蹙眉,直接接过旁边一个丫头手里的黄铜手炉,猛地往地上一摔。
“哐啷”一声巨响。
满室杂乱的哀嚎声骤止。
陶氏抬起脸,微微张着嘴,两只眼睛红肿地吓人。
“别哭了,筠姐儿还没死,你再哭下去,耽误了功夫,她就真得死了。”
苏容意拍拍手,丝毫不介意四周看她的目光,又再问了一遍:
“有没有开过光的符,最好是那种驱邪保平安的,若是没有,镇宅转运的也能将就。”
陶氏还是愣愣的。
苏容意蹙眉,“到底有没有?”她转向陶氏身边的妈妈,“你去找。”
雷霆之势当如是。那妈妈只觉得两股战战,立刻应诺下来,躬身出去了。
苏容意又吩咐旁边伺候的两个丫头:“把二太太扶到次间里去,请老大夫也过去坐,记得上茶,这里收拾干净,都出去。鉴秋留下。”
“你、你这是要……”
陶氏一向怕她,可这关乎到自己的女儿,她如何能让苏容意胡来。
苏容意瞟了她一眼:“我要救她。”
话一出口,那老大夫先嗤笑一声,“三小姐可要老夫也替您把把脉?这话却也敢说。”
这大夫是谁请来的,如此不将人放在眼里。
可苏容意这会儿却没功夫对付他,只对屋里的下人道:
“都聋了?我适才说的话没听见?”
苏容筠再拖一会儿便危险一分,这些人还真是会添乱。
丫头们立刻反应过来,请人的请人,关门的关门,立刻便走了个干净。陶氏还想说什么,只看到苏容意面容如霜,便也只好红着眼倚靠在丫头身上出去了。
鉴秋小心地捧了一个护身符进来,“说是安远寺里老住持加持过的……”
苏容意将符展开,果然见到用鲜红色的朱砂描出的咒文。
“小姐……”
鉴秋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苏容意咬破右手食指,仔细地用自己手指上的血照着咒文描绘了一遍。
原本就用朱砂写上的咒文显得更红了。
鉴秋看得心疼,这左手上的伤可还没好透呢。
苏容意不敢大意,将符纸重新叠好,对鉴秋说:“塞到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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